第六章:奇花与鼓的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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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奇花与鼓的合唱

 

晨露在鼓皮上凝成细小的珍珠时,老巷的木门正被朝阳染成琥珀色。非洲孩子们的鼓队站在门内,鼓槌上还沾着码头的沙粒,第一记试敲就震落了门楣上的槐花瓣,在青石板上铺出条淡紫的旋律线。“我们把红海的珊瑚磨成粉混在鼓油里,”领头的男孩举着鼓槌旋转,木柄上的向日葵刻纹在阳光下转动,“这样敲起来能听见海浪在鼓里唱歌。”

穿校服的少女抱着吉他站在老槐树下,琴箱上的都塔尔勋章正与非洲鼓共鸣。她新改的《奇花谣》加入了段鼓点间奏,唱到“花瓣要跟着鼓点张开”那句时,程母昨夜埋下的种荚突然裂开,第一片花瓣顶着晨露钻出土壤,边缘的锯齿恰好卡在鼓点的重音上。“安哲的设备显示它在跟着节奏生长,”林小满举着放大镜凑近看,花瓣上的纹路正随着鼓声轻轻起伏,“就像在给合唱打拍子。”

沈清和在工作室铺开全球合奏谱,非洲鼓的节奏线旁突然冒出些绿色的枝芽。不是墨水晕的,是她在谱纸里掺了奇花的种子粉,受潮后竟在纸面长出细弱的根须,顺着音符的走向蔓延,在“合奏高潮”的标记处盘成个小小的花苞。“孩子们说要把老巷的童谣填进鼓点,”她指着根须缠绕的八分音符,突然用手指在谱面上敲击,根须竟跟着节奏微微颤动,“就像这花藤缠着鼓点爬,两种声音也能长成同棵树。”

王大爷的唢呐与非洲鼓突然找到了默契。老人坐在社区活动中心的长凳上,唢呐哨片里塞着片奇花的新叶,吹奏的旋律里混着种清甜的气息,与孩子们的鼓点交织时,屋檐下的冰棱融化水突然改变了滴落节奏,在地面的水洼里敲出段和弦。“这叫‘花鼓调’,”他往铜碗里撒了把炒香的槐树种,吹奏时竟传出类似摇铃的脆响,“花瓣落在哪拍,唢呐就在哪处换气,跟孩子们的鼓点刚好错开半拍。”

李婶的暖棚里飘着股奇异的香气。她正在给非洲孩子们改演出服,用奇花的汁液在靛蓝布上染花纹,晒干后的图案会随着温度变色——鼓点密集时变成热烈的橙红,旋律舒缓时褪成温柔的浅紫。“刚出院的老先生送来块新绣的门帘,”她举起块粗布,上面用金线绣的奇花正在鼓风里慢慢绽放,花瓣边缘绣着串阿拉伯数字,“说这是给合奏计时的,等花瓣完全展开,就该奏《声生不息》的终章了。”

那位曾是哑巴的中年人推来的“声音信箱”,今天的保温箱里垫着层花瓣。他取出盘新录的磁带,磁带上贴着片奇花的叶子,播放时传出种奇妙的混响——是孩子们的鼓点与花瓣舒展的声音被同时录了进去,鼓皮的震动让叶片边缘微微卷曲,在磁带盒上拓出淡绿的波形。“这是‘花声密码’,”他指着叶片上的齿痕,突然用指尖轻敲,每个齿痕对应的鼓点都在设备里亮起绿灯,“等花开满七瓣,就能解开全球合唱的最终谱。”

孩子们举着奇花标本在巷子里转圈时,程星野突然发现老槐树的树洞里多了个鸟巢。不是真的鸟巢,是非洲孩子们用鼓皮碎片和槐树枝编的,里面铺着层花瓣,放着台微型录音器,正录下风吹过花瓣的沙沙声,与远处的鼓点组成天然的对位旋律。“他们说这叫‘自然声部’,”安哲调整着“声音的土壤”设备,显示屏上的波形突然分成七道,每道都对应着片新展开的花瓣,“等花开到第七瓣,这些声音就会自动合成终章。”

正午的阳光最烈时,所有的奇花突然同时颤动。巷口的、暖棚的、树洞里的,花瓣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舒展,边缘的锯齿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恰好组成段完整的鼓点谱。程星野抱着吉他站在花丛中央,刚弹出《奇花与鼓》的前奏,非洲孩子们就举起了鼓槌,第一记重音落下时,所有的花瓣突然齐齐张开,露出里面金黄的花蕊,在阳光下晃出片耀眼的光斑。

暮色漫进老巷时,合奏的排练达到了高潮。王大爷的唢呐、穿校服少女的吉他、非洲孩子们的鼓点、奇花舒展的声音,甚至连张大爷铜锅的沸水声,都在老槐树下汇成股温暖的洪流。程星野看着花瓣上的光斑随着节奏移动,突然明白那些跨越山海的约定,早己在花瓣与鼓点的共鸣里,长成了最坚韧的和声。

“所谓声生不息,”林小满在乐谱本上写下这句,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刚好合上最后一个鼓点,“是奇花能听懂鼓声的召唤,歌声能跟着根须的方向生长。”老槐树的树洞里,那台微型录音器还在转动,录下的花瓣声与鼓点正顺着网线传向远方,在全球的合唱谱上,添上了最鲜活的一笔。

当最后一片花瓣展开时,所有的鼓点突然停顿,然后在寂静里,唱出了新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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