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单人照,要么是角度清奇显得脸大,要么是表情管理失败显得狰狞,好不容易抓拍的一张回眸,还正好闭了眼!反观楚眠和林妄那组——
照片里的两人,或并肩立于梅树下,深蓝浅紫衣袂轻扬;或倚在竹椅旁,林妄低头凝视着楚眠,楚眠微微侧脸浅笑,眼神交汇处仿佛有细碎星光;或在水雾缭绕的瀑布前,林妄的手虚揽着楚眠的腰,楚眠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银饰折射着微光,画面唯美得像时尚杂志的情侣封面大片!
“啊啊啊!阿姨!您偏心偏到姥姥家了!”林言心指着屏幕,气得跳脚,“凭什么他俩拍得跟电影海报似的,我拍得跟表情包合集一样?我不服!重拍!”
店主阿姨看着林言心抓狂的样子,又看看屏幕上确实过分养眼的另一对,忍不住哈哈大笑:“哎哟姑娘,这真不怪我!这俩孩子站一起太养眼太上镜了,随便一拍都好看!你这套也好看,就是……嗯,可能动作没放太开?”
林妄看着那些照片,尤其是其中一张楚眠垂眸浅笑、他低头凝视的,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他掏出手机:“阿姨,这组照片全要,麻烦传给我。”
楚眠看着屏幕上被定格的瞬间,自己和林妄之间那种无声流淌的亲近感,心跳又漏了一拍,脸颊更烫了。
回程的路上,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林言心抱着自己那几张“一言难尽”的写真,一路都在忿忿不平地控诉:
“林妄你绝对是故意的!故意选那套衣服!”
“摄影师阿姨也是!眼里只有你们这对‘璧人’!”
“我的粉蓝小裙子招谁惹谁了?拍成这样!气死我了!”
“重色轻姐!见色忘义!哼!”
林妄心情极好地听着姐姐的抱怨,偶尔回一句:“姐,是你自己挑的店。”
楚眠则在一旁抿着嘴笑,手里紧紧攥着林妄刚刚塞给她的一张小小的照片备份——正是梅树下并肩而立的那张。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也吹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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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小镇的灯火次第亮起,晕染出温暖的光晕。
丰盛的晚餐过后,客厅里弥漫着茶香和月饼的甜香,电视里播放着中秋晚会,林奶奶拉着楚眠和林言心絮叨着家常,林妄则被林父叫去帮忙收拾厨房碗筷。
客厅的欢声笑语透过门缝隐隐传来。林父擦干净最后一只碗,放进碗柜,摘下围裙,状似随意地看了一眼正把洗好的筷子插进筷笼的儿子,开口道:“言心,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林言心正倚在沙发上,剥着柚子吃得开心,闻言愣了一下:“啊?爸,啥事啊?等会儿再说呗?”
林父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朝书房走去,脚步沉稳。
林言心看着父亲不容置疑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嘴里清甜的柚子瞬间没了滋味。她放下柚子,磨磨蹭蹭地站起身,对着楚眠和林妄做了个“我完了”的哭丧表情,慢吞吞地跟了过去。
书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客厅的喧闹。书房不大,靠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
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占据了主要位置,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台电脑。空气里有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纸的味道。
林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的女儿身上。灯光下,他脸上的神情是少有的严肃,带着一种属于父亲的威严。
“坐。”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
林言心依言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心里七上八下:“爸……”
“言心,”林父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中秋也过了,玩也玩了,该收收心了。”
林言心心里一紧,果然……
“毕业也快两年了,”林父继续道,目光平静地审视着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个定性。朋友的工作室帮忙,咖啡馆打工,还有那个什么……网络首播?新鲜劲儿过去了吧?”
林言心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但在父亲洞悉的目光下,又默默闭上了。她确实有些迷茫。
“玩心重,爸理解,年轻嘛。”林父的语气放缓了一些,但话锋一转,变得更为坚定,“但玩两年,够了。家里就你和阿妄两个孩子,阿妄还在读书,家里的担子,你该学着挑起来了。”
他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林言心面前:“这是公司市场部的一个位置,下周一去报到。工作内容你王叔叔会带你熟悉。基层做起,慢慢学。”
文件封面上印着“林氏集团”的logo和市场部助理的职位说明。
林言心看着那份文件,像看着一个烫手山芋。
她不喜欢朝九晚五的束缚,更不喜欢被安排。她试图挣扎:“爸……我,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自由……”
“自由?”林父打断她,眉头微微蹙起,“你那叫自由散漫!言心,爸不是要你立刻有多大成就,但你总得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有个正经事情做。家里能养你一时,能养你一世吗?让你进自家公司,不是图你立刻能干什么,是让你去学,去长见识!总比你整天在外面飘着强。”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带着点语重心长,但那份沉淀多年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决心,像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林言心知道,父亲这次是认真的,不是商量,是通知。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扶手上的软包,脚尖在地上轻轻踢着并不存在的小石子。书房里一时只剩下窗外细微的虫鸣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脸上没了平日的嬉笑,带着点认命的沮丧,声音闷闷的:“知道了,爸。下周一……我去报到。”
林父看着她这副样子,严肃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欣慰。他点点头:“嗯。早点休息吧。”
林言心拿起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垂着头,像只斗败的小公鸡,蔫蔫地走出了书房。客厅里,电视里的歌声依旧欢快,林奶奶正拉着楚眠的手说着什么趣事,楚眠眉眼弯弯地笑着。
林言心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又低头看看手里的文件,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属于她的、自由散漫的“假期”,似乎真的结束了。
她把文件随手扔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整个人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
楼下,隐约飘来林母询问要不要吃夜宵糖水的声音,还有林妄带着笑意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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