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未散，山林如洗。
马龙从雨后的丛林中醒来，他睁开眼看到了一双灵动的眼睛。
“你杀了人吗？”她眨了眨眼。
马龙一笑，摇了摇头。
“我杀的不是人，都是畜生。”
那女孩蹲在她面前，一身粗布衣裙，却异常整洁。
“我闻过这种味道，就是人血。”她认真道：“还有你身上好臭！”
马龙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血味连虫子都不敢靠近。
“知道我杀人，你竟然不怕我？”
“有些人就该死。”她首视马龙的眼睛：“比如杀我全家那些人，我以后一定会去报仇的。你杀的是这种人吗？”
马龙点了点头，将要离去。还未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女孩大喊：
“喂！我叫林巧巧，你叫什么！？”
“马龙！”
“好的，我记住了！”
马龙刚要离去，“嗒嗒嗒”十几匹红枣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赶紧滚开！哪里来的臭乞丐！”一名胡须大汉骑着骏马，对马龙居高往下大喝。
其余马匹迅速把林巧巧包围住。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贼！”
少女的声音带着倔强和怒火。
马龙皱眉，打算离去。
“等等！这个小子不简单，他身上有武器，兄弟们给我搜一下他——”
胡须大汉一脸得意，似乎是找到一个虐待底层人的借口。
他一挥手中的鞭子朝马龙甩来，空气中“啪啪”作响，这一鞭要是打实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马龙轻轻一握：“为什么，人总喜欢自己找死。”
他拎着斧头站在阴影中，脸上带着血痕，眼神如渊，看起来既平静又危险。
一名壮汉咧嘴：“我劝你乖乖就范，那样会少很多痛苦！”
马龙没有说话，他一斧头砍向马脚。
“吁——”
红枣马吃痛把壮汉摇了下去，马龙找准时机对着他的脖子“咔嚓”一刀两断！
黑血西溅，林巧巧的眉毛都被染红。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拔刀，大吼而来。
马龙身形如风，观他们如同树懒，不出十息就砍翻数人。血流满地，把泥土都淌红了。
最后一人吓得跪下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是得了大人物的命令要抓她回去的......”
“大人物？”马龙目光骤冷：“道理我都懂，可你为什么要为难我？”
说罢他手起斧落，一颗闭不上眼的头颅滚了出去！
风声沙沙吹过，林中继续陷入死寂。
马龙收起斧头，看向那少女：“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能不能跟你一起上路？”林巧巧低着头，玩弄着手指：“你要是嫌我麻烦，我就走......不会连累你的。”
马龙沉默片刻，取出干粮走上去递给她。
“我杀人无数，现在手上还沾满了鲜血，你不怕我吗？”
“我娘说过能为别人拔刀相助的都不是坏人。”林巧巧抬头看向马龙。
“你杀的都是坏人，我不怕你！”
她的眼神充满秀气和天真，一个小巧的鼻子皱了起来，异常得意。
“好吧。”马龙收起斧头准备上路。
林巧巧，行了一个万福礼：“谢谢！”
她动作有板有眼，却因为伤痛一个踉跄。马龙立马扶住她，察觉到她脚踝红肿，似乎崴了。
马龙将她背了起来，发现她眼中毫无畏惧，反而有种莫名的亲近。
“去哪？”
“我听说龙牙县有一座武馆，收人不看来历。”
“那就一起!”
林巧巧趴在他背上，小声道：“你会不会扔下我？”
“这可说不准，遇到什么豺狼虎豹的，我说不定扔了你自己跑了去！”
“你......”林巧巧滞气，忽然又笑了起来，她己经很久没有跟人打闹过了。
“喂，不如你当我哥哥吧。”
马龙脚步一顿，想起了狗子说过想要一个妹妹。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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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后，山林被洗的通透。
林巧巧抱着干粮坐在篝火边，时不时瞄一眼正在劈柴的马龙。他身上还有干涸的血迹，脸颊沾着泥渍，身形却如山般挺拔。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冷峻却让人安心。
“你杀了这么多人……不怕厉鬼找你吗？”林巧巧突然问。
马龙扭头看她一眼，淡淡道：“人比鬼更可怕。”
她点点头，“那些人拿银子就能杀人，比鬼可怕多了。”
“那你呢，你家……是怎么回事？”马龙问。
林巧巧垂下头，声音低了些：“我家开了家客栈，生意不错。结果一个月前，一个大户的公子看上了我……我爹不从。第二天，就有十几个捕快上门，说我爹藏匪、偷税。那天晚上，整个客栈烧了，我是从后窗跳出去的。”
她说得平淡，像讲别人的故事，眼圈却红了。
马龙没有安慰她，只是默默往火堆里添了一块木头。
“你以后想干什么？”他问。
林巧巧抿了抿唇，“我想习武，把那些人……一个个都杀了！”
她眼神坚定，马龙轻轻点头。
“行，我带你去龙牙县，一起学武。”
林巧巧眼神一亮，兴奋得差点扑上来，却又强忍住，努力装出一副冷静模样：“那、那就走吧，哥哥！”
“我还没答应当你哥哥。”
“可我都叫出来了！”
马龙一脸无奈。
“你就答应嘛，我也不缠你，等我强大了，还是我罩你！”
“……你这逻辑真厉害啊。”
两人就这么一路打打闹闹，往县城方向行去。
穿山过林，一路斧头开道。
天快亮时，在石道尽头，远远看到了一座繁忙县城的模样。
林巧巧惊喜地喊道：“快到了！”
可刚想快走，远处却忽然传来雷鸣般一声大喝：“止步！”
数道身影自天边飞掠而下，浑身雷电滚滚，不似凡人。
为首一人白发披肩，气势逼人。
“这位小妹妹......”白发老者打量她，忽而眼中露出异芒：“你身具引雷体，是我雷鸣宗苦寻多年的稀世体质。”
林巧巧惊讶，马龙警惕看向他。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白发老者笑了笑，“我是雷鸣宗长老穆无锋。你愿不愿跟我去宗门？”
林巧巧看向马龙，眼中有些不舍。
“你若不去，你一辈子也只能像条虫子活在地上。”穆无锋道。
马龙点了点头：“去吧，这是你的机缘。”
林巧巧咬了咬唇，从怀中摸出一个小令牌，塞到马龙手里。
“这是我娘留下的信物，说是她年轻时就是凭这个加入破岳武馆的。你带着它，他们可能会收你。”
她伸手抱了抱他，低声道：
“哥哥，你若不出现，我真的就被抓走了。”
“你救了我这一命。”
“以后，巧巧欠你一辈子！”
她转身走入山林，而马龙，则握紧了那块温热的令牌。
远山之上，雷鸣宗的飞舟冲破云层，林巧巧站在舟头，朝他挥了挥手。
马龙也轻轻举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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