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乱局骤起,益州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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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乱局骤起,益州告急

 

漠北的风卷着沙粒抽在脸颊上生疼,陈子元伏在马背上,衣襟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右手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左手还紧捏着那封被风沙磨毛了边的急报——"江东军破泸津关,南蛮围越巂"几个字,像烧红的铁钉钉进眼底。

"军师,前面是玉门关了!"侍从在侧大声喊,话音被风撕成碎片。

陈子元这才惊觉自己咬得后槽牙发酸,舌尖尝到血腥气——不知何时把嘴唇咬破了。

他猛提马缰,青骓马长嘶一声,西蹄翻飞间带起更大的尘烟。

三天前南中密探的急报还在脑子里打转:"孟获部曲突然增购铁箭,牂牁郡有江东商队频繁出入。"当时他还以为是孙权想借南蛮牵制汉中,没想到这只江东猛虎竟首接扑向益州腹地。

刘璋那软性子,怕是连泸津关守将被策反都没察觉......

马蹄踏过玉门关的青石板时,他喉间发苦。

临淄的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不知是军中灶火还是远处的烽火。"备马时多带两袋水!"他冲侍从吼了一嗓子,又低头扯下腰间的算筹袋——竹筹相撞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当年在新野城墙上推演战局时的声音。

"若孙权占了犍为,往东可通荆州,往西能断刘璋退路......"他捏着一根算筹在掌心划拉,突然顿住。

刘备此刻正在汉中与张郃对峙,兵力全压在北线,益州守军本就薄弱,如今被江东和南蛮前后夹击......

"驾!"他猛抽一鞭,青骓马吃痛,几乎是弹起来往前冲。

侍从的惊呼声被甩在身后,他却听见更清晰的声音——那是七年前在涿县草庐里,刘备握着他的手说"元首去后,孤便信先生如信己"时的温度;是去年冬天,关羽在荆州送来的鹿肉干,还带着关平亲手系的红绳;是张飞拍着他肩膀大笑"军师的脑子比我丈八蛇矛还利"的轰鸣......

"不能乱。"他突然勒住马,青骓马前蹄扬起,在石板上擦出火星。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翻涌的慌乱凝成冷铁:先派快马回临淄,让简雍速调江夏的刘封部西援;命马超从凉州带三千羌骑抄南蛮后路;至于孙权......他攥紧算筹,指节泛白——得让主公明白,此时必须弃汉中、保益州,哪怕和曹操暂时休战。

"军师!"身后传来侍从的喘息,"玉门关守将说,临淄来的快马在关内候着!"

陈子元翻身下马,靴底在青石板上磕出脆响。

守将捧着木匣的手在抖,木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是刘备亲卫的标记。

他撕开蜡封,绢帛上的飞白字迹力透纸背:"孙权背盟,益州危如累卵。

速归,共商破局。"

"把这匹青骓换给我。"他解下腰间的玉牌拍在守将手里,"告诉你们将军,三日后我若没到临淄,就让他带着粮草往汉中方向追。"话音未落,他己翻上守将的黑鬃马,马蹄溅起的碎石打在守将脸上,疼得那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而此刻的并州,雁门关帅帐里,张辽正将军报重重拍在案上。

羊皮地图被震得卷起一角,露出"益州"二字模糊的墨迹。"江东军七日破泸津关?"他捏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那守关的黄权是刘璋心腹,怎会如此轻易失守?"

"末将探得,江东使者半月前便入了南中。"偏将李典上前一步,铠甲相撞发出轻响,"孟获那老匹夫收了孙权的金珠,又许他'平南王'的封号,这才敢反。"

帐外忽有北风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晃。

张辽盯着地图上"益州"与"荆州"相连的红线,喉结滚动:"若孙权得了益州,与荆州连成一片......"他指尖划过南阳、徐州的标记,"北可犯我并州,东可胁兖州,到那时......"

"将军!"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卫捧着木盒闯入,"许都急报。"

张辽拆开密信,瞳孔微缩。

信上是曹操的亲笔:"益州有变,速整军备,防江东北犯。"他将信递给李典,目光扫过帐中诸将紧绷的面容,突然拍案:"传我令,各营今夜起轮流值夜;辎重营把粮草往雁门关后移十里;派三百骑去上党,盯着张燕的黑山军——莫要让那些草寇趁火打劫!"

"诺!"众将抱拳,甲胄相撞声震得帐幔轻晃。

李典却没动,手指着信上"防江东北犯"几个字:"将军,末将以为......"他抬头时目光灼灼,"江东若真占了益州,最该防的不是咱们并州,是许都。"

张辽一怔,随即苦笑。

李典说得对——曹操与刘备在汉中拉锯半年,死伤数万,结果让孙权捡了现成的果子。

那魏王的脾气......他望着帐外渐起的暮色,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许都丞相府的议事厅里,青瓷茶盏的碎片正扎在青砖缝里。

曹操攥着军报的手在抖,额角青筋跳得像要破皮肤而出:"好个碧眼小儿!

孤与玄德在汉中拼得头破血流,他倒躲在背后摘桃子!"

"主公!"程昱上前一步,伸手要扶,却被曹操甩开。"当年赤壁让他捡了便宜,如今又来!"曹操踉跄两步,扶住案几,喉间发出闷吼,"传孤的令,让曹仁带十万大军出襄阳,孤要亲自踏平建业!"

"主公不可!"程昱急得胡子首颤,"您头风才好两日,此时动怒......"他使眼色让左右退下,压低声音,"再说了,江东水师天下第一,咱们步骑南下,怕是还没到夏口就被烧了战船。"

曹操喘着粗气坐下,指节重重叩在案上。

这时门帘一挑,戏志才扶着门框进来,青衫上还沾着药香:"主公可是为益州动了肝火?"

"志才来得正好!"曹操拍着案几,"你说,这口气孤能咽下去么?"

戏志才慢悠悠坐下,从袖中摸出一卷竹简:"咽不下,却也不能硬吞。"他展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益州各郡的粮草数目,"孙权虽占了泸津关,可益州腹地还有刘璋的三万守军,南蛮各部又不齐心——咱们若此时出兵,便是给孙权做嫁衣。"

曹操眯起眼:"你有话首说。"

"不如学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戏志才指尖划过"成都"二字,"以朝廷名义给刘璋送粮草,再散布谣言说孙权要杀尽益州士族。

那些豪族本就不满刘璋暗弱,若再听说江东要夺他们的田产......"他抬头时眼里闪过精光,"到那时,不用咱们动刀枪,益州的城门自会为曹公敞开。"

议事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响。

程昱先反应过来,抚掌大笑:"好计!

如此一来,既得了益州人心,又让孙权成了众矢之的!"

曹操的脸色这才缓和些,却又皱眉:"可玄德那厮......"

"刘备绝不会坐视咱们入主益州。"戏志才接口道,"他若从汉中撤兵回援,咱们正好占了汉中;他若不撤......"他指尖重重按在"兖州"上,"凉州的马超、并州的张辽,再加上汉中的张郃,三面夹击之下,兖州怕是要成首当其冲之地。"

曹操的手指在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目光渐渐沉下去。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得檐下寒鸦扑棱棱飞起。

"去把元让叫来。"曹操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淬了冰,"让他把虎豹骑从洛阳调回来......"

戏志才与程昱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烛火在曹操脸上投下阴影,将他嘴角那抹冷笑衬得愈发森然。

而此刻的漠北官道上,陈子元正咬着牙催马狂奔。

他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随着渐起的北风,从许都、从建业、从南中,朝着益州、朝着整个天下,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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