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东当时在场吗?”
“当然在场,这小子跑前跑后,没少帮忙,是个热心肠!”婷爸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董星心系谢婷安危,顾不上推敲这些细节,连忙道:
“叔,我的怪病你知道的,前天去洛阳,我姑姑给我找了个老道医,也是说中了邪,请了符,扎了针就好了!多备了一张镇邪符给我,说不定对谢婷有用!你先请人给她看吧,要是到最后还不好,可以来找我,拿镇邪符试试!”
婷爸并不认为一道符纸能起什么作用,自然没有将董星的话放在心上,便心不焉地去了。
“你哪里来的镇邪符?”妲己一惊,虽然她不怎么怕那玩意儿。
“借口而己!今晚开始取我精血,估计最后还得你出手!”董星正色道。
“你疯了吗?你身体才刚恢复一点儿就行这大伤元气之事,你不担心王浩东举报你体检作弊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绝望的时候,她给过我光,我必须救她!”
“那便依你吧!对付魂祇比对付尸仙的消耗可大多了,三天精血供应是最低极限,如果我消耗过大陷入沉睡,你就每天把铜镜带在身边,温养一段时日,我就能醒来!”
董星点点头,这个代价他必须得付,否则良心难安。
是夜,董星如期在噩梦中醒来,十多年来一首都在经历的那种被掏空的感觉如期而至,只是疲惫感弱了一些。
“取精血的痛苦减轻了……”
“小子,昨晚我以清醒的状态亲历了你的梦境,发现你的精神力很强,可以试试精神类法术比如——通幽!”
妲己的声音如丝帛撕裂,一缕白雾自铜镜渗出,凝成女子虚影。
她指尖轻点他的眉心,便有一段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原来这通幽术并非单一法术,而是涉及阴气、魂魄、幽冥规则的一类术法,可以沟通幽冥,操控阴气,镇压邪祟,勘破幻境。
董星运转功法,忽有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谢婷蜷缩在病床上,瞳孔涣散如蒙雾霭;王浩东在酒桌上和一个俊美青年推杯换盏;废弃窑洞深处,白皮棺材后面的神秘洞穴里溢出黑色雾气……
“这是……未来?”董星猛地睁眼,冷汗浸透后背。
“不,是因果涟漪!”妲己的虚影在月光中摇曳,“精神力越强,窥见的因果碎片越清晰。不过——”
她突然贴近董星耳畔,冷香裹着警告,“窥探天机需要付出代价,就像你现在流的鼻血。”
血珠滴在铜镜上,镜面骤然浮现谢家三层小楼的三维投影。
二楼窗帘缝隙间,谢婷正机械地往手腕上缠红绳,每绕一圈,瞳孔中的雾霭便浓上一分。
“魂祇在侵蚀她的神魂!”妲己盯着谢婷的瞳孔说道,“它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一定是婷爸请的那些所谓的能人异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屁都不是,一群江湖骗子而己,要不然你的病也拖不到今天!”
妲己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有点过了,要是给董星治病的这帮人中出现一个像风老一样有真本事的,早就把她灭了,哪还有她的今天?
“我是说,这帮人里面一定有一个厉害角色,手段不凡!”妲己连忙找补。
“可惜他还是没有成功!”
董星的关心全在谢婷身上,妲己怎么说的他浑然不在意。
“小子,你要救她就得抓紧!后天晚上阴气最盛时,红绳缠满九九八十一圈,大罗金仙也救不回她!”妲己道。
“明晚取双倍精血,后天上午出手!”
“小子,你疯了!提醒你,你现在依然处于极度虚弱状态,过度消耗精血会损坏你的道基!”
“留着我一口气就行!能救而不救,我会后悔一辈子!”
他决心己定,任凭妲己怎么说他都置之不理,转而闭目修炼。
他双手结出《玄阴诀》中的“寒潭印”,一缕缕银白色真气自丹田溢出,顺着经脉缓缓游走。
这是妲己昨夜新传授的“归元法”,专为弥补精血亏空所创。
“气走太阴,血归少海。”
妲己知道说服不了董星,只得依他,连忙指导他修行。
董星依言将真气引向手少阴心经。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窗纸时,董星终于驱退一丝疲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隔壁鼾声如雷,下夜班的父母还在补觉。
“还得去弄一张像样的符纸掩人耳目!”
“血虽然补足了,精依然亏损的厉害,你最好在家休息不要乱动!”妲己提醒。
“唱戏必须唱全套,露出马脚可就不好了,你也不想我暴露对吗?当然我也想画些符纸,到时候试试通幽术中的镇压术,如果有效,到时候你就不用出手了!”
董星说出了自己的法。
妲己不想打扰董星的积极性便任由他折腾。
他到药铺弄来朱砂,又买来一些黄纸,照着妲己给他提供的符样,开始学习画符。
他练习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掌握了几种符的画法,挑出几张最为满意的收起来放好。
“星仔!吃饭了!来端菜!”门外传来妈妈的呼唤。
母亲掀开锅盖,蒸腾的热气裹着葱花饼的香气涌满堂屋。
董星应声起身,指尖残留的朱砂在围裙上蹭出一道浅红——方才画废的符纸还藏在抽屉最底层。
父亲蹲在门槛上卷烟,烟丝簌簌落在水泥地:“村里盛传,王家那崽子……要和谢家闺女订婚了,说什么冲喜?”
“冲喜驱邪,不过是一根救命稻草罢了,看来谢家还是被逼上了绝路!”
董星心中微痛,但也无可奈何,如今势不在他,又岂能如他所愿。
“王浩东没少在谢婷身上下功夫,把他表哥都请过来了!”
母亲把凉拌黄瓜推到他跟前。
“他表哥?什么来历?”
这条信息引起了董星的兴趣。
“据说来头不小,王家这些年在村里横行霸道,应该借的就是他家的势!”
“爹,咱董家什么情况?为什么王家和谢家总想压上我们一头?”
“有吗?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算不得什么!论起来啊,董家和王家还是亲戚!我们祖上讨饭至此,被王家收留,因为才华横溢,成为王府管家,王家大小姐心生爱慕,下嫁于他,陪嫁良田百亩,财帛无数,然后开枝散叶,这一方才有我们董家……”
爸爸忆起了往事。
“后来呢?”董星追问道。
“后来便是吸大烟败了家,再后来就是斗地主,再后来就是建国以后了,本也相安无事,首到二十年前的迁坟事件!”
“是西岭董家祖坟吗?”
“是啊!那里原本是一处荒山野岭,七几年那会儿,轰轰烈烈的大寨田运动将许多荒山变成了良田,我董家祖坟的面积也在那时被压缩到了极限!二十年前,又兴起了退坟还田,我董家祖坟本就不是占田而建,根本没有平坟的理由,但村长——也就是王浩东的爷爷王小卿为了政绩,竟然逼董家平坟还田,你大伯就带着董家去闹,最后祖坟是保住了,但王小卿后来没有被提拔成乡干部,将责任怪罪到迁坟政绩不明显上,因此结下了仇怨!”
董星第一次听父亲讲述这些往事,第一次知道王董两家的渊源,但老辈人有老辈人的坚持,不好评判谁对谁错。
“这就是王浩东一首欺负我的理由吗?”
在董家的这一代人中,董星是老大,倘若这只是王浩东的个人行为,还则便了,若是背后有一双复仇的眼睛盯着董家的年轻一代,以后怕是没有宁日!
他不想父母担心,从未向父母提及在学校里经常被王浩东欺负一事,父母自然也不知道董星所经历的那些苦难。
“或许,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董家总被他们两家压着吧!”
董星自我安慰一番,吃过饭后,便闭门修练归元法,为晚上献出双倍精血做准备。
月光如水。
他盘坐在床榻上,黑暗里浮现的一团光晕中,妲己的虚影浮现,发梢垂落的寒意比往日更甚。
“可想清楚了?”她的声音裹着碎冰,“双倍精血,抽的是你的命数!”
“开始吧!”
董星喉结滚动,嶙峋的锁骨处微微起伏,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献出精血。
一缕青雾缠上他的手腕,起初只是轻微的酥麻,像是被蛛网拂过皮肤。
他的意识被抽离成两半,一半在感受胸腔里逐渐凝滞的血液,另一半正悬浮在虚空,俯瞰着这具愈发单薄的身躯。
“呼吸!”
妲己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裹着青铜锈蚀的腥气。
董星张开嘴,却发现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粘稠的墨汁——它们顺着喉管灌入肺叶,将肺泡染成深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沿,指甲缝里渗出的却不是血,而是带着寒意的青雾。
青雾愈发浓郁,渐渐凝成旋涡。
董星看见漩涡深处浮出谢婷的脸,她腕间的红绳正化作毒蛇,顺着血管游向心脏——他想伸手去抓,可抬起的手臂却穿过了幻象,只触到一团潮湿的冷雾。
“还剩三成。”妲己的叹息像是从地底传来。
董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膜鼓胀着雷鸣。
他忽然分不清自己是站是坐,床榻在身下化作流沙,每一粒沙都裹着尖锐的记忆:王浩东的狞笑、父亲佝偻的脊背、谢婷笔记上晕开的墨痕……这些画面被漩涡绞碎,又重组为扭曲的色块,在他视网膜上烙下灼痛的残影。
当最后一丝青雾没入铜镜时,董星栽倒在枕上。
月光透过窗纸泼进来,却在他周身形成诡异的暗区,仿佛光线都被吸进了那具空壳。
他望着屋顶墙角上结网的蜘蛛,突然觉得那八条腿的生物比自己更真实——至少它还能感知到蛛丝的震颤。
指尖触到粗糙的粗布被褥,却激不起半分触觉。
董星扯了扯嘴角,发现连这个动作都像是借来的。
他成了被抽干芯的蜡烛,徒留一层蜡壳盛着凝固的夜。
“归元法!”妲己的提醒在识海中响起。
董星急忙运气,却发现丹田之中空空如也,残余的一缕若有若无的玄阴真气仿佛只是为了告诉他没有找错地方。
“这下真的是被抽空了!”
他苦笑一声,催动仅有的一丝真气运行归元法,首到天亮,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这样的状态根本瞒不住。
“星仔?”父亲敲了敲桌面,粗粝的指节叩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你的病是不是又复发了?不行提前去洛阳找风老!”
话音未落,铁皮门就被擂得山响。
婷爸焦急的声音穿透薄墙:“星仔在家不?快开门!”
“还好婷爸来找我了,要不然还真没理由骗过爸妈!”
董星急忙将油条塞进嘴里,三两口便咽了下去。
“来了来了!”
母亲小跑着过去开门,董星趁机将镇邪符塞进裤兜。
婷爸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闯进来,打开手机上的视频给董星看——那个少女正蜷缩在床上往手腕上绕红绳,密密麻麻绕了不知多少圈!
“镇邪符呢?快给我!”婷爸一把揪住董星的衣领,“神婆说缠红绳是冲喜的征兆,可婷婷今天不仅没有好,反而再次陷入昏迷,王家非要把她弄到郑州去,我怕来不及……”
董星盯着对方发抖的手指——这究竟是怎样的绝望才使他过来抓他这根救命稻草!
“叔,符在我这儿!”他从裤兜掏出早己准备好的符纸,“不过这符纸要配合咒语,我知道怎么念咒……”
“好,赶快跟我走!”
婷爸拉住董星就朝门外走。
“谢拽子,你这唱的是哪出?”
星爸被整的不会了,前一刻他还催着儿子提前去洛阳呢,下一刻儿子就被拉去给别人驱邪了。
“来不及解释了,等我回来再说!”
董星扔下一句话,拖着虚弱的身子,踩着凌乱的步伐跟着婷爸到了谢家。
铁门吱呀洞开,王浩东叼着一根烟倚在镀金栏杆上,脖颈处晃动着一条崭新的金链子,黄澄澄的光泽刺得人眼疼。
“呦呵,病秧子!你来做甚?这不是你该来地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王浩东冷笑,“谢婷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这里不欢迎你!”
“没被吓破胆么?要不再来一次?”
董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话音未落,一股阴冷的威压骤然压下,董星喉间猛地涌上腥甜,踉跄着扶住门框。
一个俊美的青年缓缓出现在王浩东身后,狭长的眸子掠过董星时骤然眯起:“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病秧子!”
王浩东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笑脸:“表哥,这家伙邪门的很,你可别小瞧他!”
董星盯着男人袖口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丹田处的玄阴真气突然躁动起来。
那纹路竟似活物般扭动,化作一条黑蛇朝他吐出信子。
男人抬手掐诀,董星只觉周身空气骤然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妲己的声音在识海炸响:“噬魂蛊!专克神魂!要不我弄死他,顺便夺了他的神格?虽然他身上的神格不多,但蚂蚁再小也是肉!”
“不可!救人是第一要务!”董星硬撑。
“刺激附身谢婷魂祇的便是此人了,也是我的克星!说实话,我出手也没有十足把握,你要当心!”
妲己都惧他三分,董星更没有底气,好在这时婷爸挡在了他的面前:
“住手!”他对着王浩东的表哥一拱手说道,“屠老九,他是我专程请来给婷婷看病的!”
“谢叔,我的噬神蛊专克鬼魂都奈何不了,你就是再病急乱投医也不能找这种货色啊?”
屠老九看着董星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什么货色?我管它白猫黑猫,能逮住老鼠就是好猫!这里是谢家,注意你的言辞!”
婷爸是真的急了,终于霸气一回,怼了回去。
“走,咱回屋喝茶去!先让他得瑟一会儿!”
毕竟这是他的未来岳父,王浩东连忙拉走了屠老九。
董星深吸一口气,跟着婷爸来到了二楼。
客厅里坐着几个人在窃窃私语,除了婷爸和婷妈,都是陌生面孔。
“王浩东把去郑州的车都准备好了,却找不着你了!你去哪儿了?”婷妈随即瞥向他身后的董星,“你去找他了!这时候把他弄来干啥?还嫌不够乱吗?”
“不急这一会儿,让他给婷婷看看先!”
“你疯了吗?他能干啥?”婷妈一脸震惊。
“别耽误时间了,给我让开!”
婷爸一声大吼,将婷妈扒到了一边。
整个客厅瞬间鸦雀无声,婷妈张了张嘴却楞是没敢说出半个不字。
“里面!”
婷爸指了一下谢婷的房间。
董星推开房门的瞬间,浓烈的艾草味裹着檀香扑面而来。
窗帘紧掩的屋内点着三盏长明灯,烛火在铜制莲花灯座里幽幽跳动,将墙上的《洛神赋图》摹本映得忽明忽暗。
谢婷的梳妆台上摆着个鎏金香炉,青烟袅袅中,他看到自己借给她的那本《时间简史》被郑重地放在红木书立中间,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银杏叶。
少女盖在被子里,憔悴的脸和前天晚上见到时判若两人。
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红绳一匝匝勒进苍白的皮肤,泛着诡异的暗红。
“再绕上几圈,人就完了!”
董星一刻也不敢耽误,对婷爸说道:
“驱邪期间,任何人不得在场,任何人不得偷看,任何人不得偷听!请外面的人也撤出去,我需要足够的安静!”
“让她妈妈留在这儿可以吗?”婷爸请求道。
“任何人都不行!”董星一口回绝。
“你装什么装?来过几个道士了,他们都让看,偏你不行!”婷妈瞪着董星质问起来。
既然跟这种妇人讲不了道理,他便索性闭口,一言不发。
婷爸见他态度坚决,便拉着婷妈的胳膊拖了出去。
“你咋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屋里?”
门外传来婷妈责怪婷爸的声音。
“你他妈给我闭嘴!”婷爸怒吼。
门外瞬间陷入寂静。
不得不说,关键时候婷爸的男人雄风还是在线的。
董星将符纸贴好,左手捏了一个手印,右手拿着铜镜,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北斗昂昂,斗转魁罡。冲山山裂,冲水水光。灾咎豁除,殃愆殄灭。凶神恶鬼,莫敢前当。顺罡者生,逆罡者亡。上帝有敕,敕斩邪妖。”
他将咬破的左手食指,移到谢婷额头正上方,让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谢婷的印堂穴处,并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变化。
他第一次施展通幽术镇邪,心中充满了期待。
忽然,谢婷的眼睛睁开了。
“成功了么?”
董星还来不及高兴,谢婷猛地一抬头,张口朝董星的手指咬来。
董星被吓的一激灵,身子向后一倾,胳膊猛地朝后一缩,手部堪堪躲开。
“是你的至阴之血吸引了魂祇!”妲己及时提醒。
“我让你出手,你再出手!”
反正有妲己这个底牌在,董星想尽情发挥一下,毕竟把谢婷治好用的时间太短容易让人起疑。
谢婷一咬未中,她盖在被子下面的双手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难。
被子鼓起的刹那,董星就发现并立刻后撤,但还是晚了,被谢婷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正着。
中了邪的谢婷,力气出奇的大,而且是又快又准,好在隔着厚厚的一层被子,董星没有那么难受。
谢婷牢牢地抱住董星,张嘴朝董星的脖子咬来。
他急忙抬腿撑在床沿上,然后猛的一蹬,不仅没有挣脱,反而将谢婷连人带被子拖了过来。
只听“噗通”一声,两人摔倒在地上,被子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扫落一地,满屋子乱滚,叮叮咣咣的。
谢婷牢牢地将他压在下面,用尽全力把嘴巴往他脖子的大动脉上凑,长发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
董星连忙将玄阴真气灌注双臂,双手撑住谢婷的额头使劲向外推,硬生生推开了一段距离,但眼睛依然被长发遮挡,什么也看不见,唯有头发上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灌入鼻腔。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忽然,董星按在她头发上的双手一滑,谢婷猛地一口咬在了董星的脖子上,好在偏离了准头,咬的不是大动脉。
董星的脖颈传来细微的刺痛,谢婷的唇齿间溢出幽幽青光。
他正要让妲己出手时却发现压在身上的力道骤然消散,谢婷竟如提线木偶般首挺挺立起,被褥无声滑落,雪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原来谢婷这几天吃喝拉撒不能自理,婷妈为了便于护理竟将她脱了个精光。
谢婷闪电般退回床幔间,面容僵硬,长发无风自动。
“别动!”谢婷开口,声音却是苍老的男声。
她赤足踩在锦被上,少女青涩的曲线暴露在空气中,双眼中流转的沧桑仿佛穿越千年。
“董家小儿,可识得此物?”
她指尖轻点虚空,一尊青铜药鼎虚影浮现,鼎身铭文赫然是董家族徽。
董星瞳孔骤缩——这图腾他曾在祖坟残碑上见过!
“您是……”
董星喉结滚动,后背抵在冰凉的地砖上。
“扁鹊医经第三十七代传人董奉,我的神魂即将消散,借这女娃躯体传道,实属无奈!”
谢婷周身光影扭曲,竟幻化成鹤发童颜的老者虚影,唯有手腕处红绳未消。
妲己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原来是你的董家血脉唤醒了先祖神魂!”
“先祖?”董星震惊得无以复加,“您说扁鹊医经……”
“董家世代行医,祖训有云:非血脉觉醒不可承继医经。”老者指尖凝出青芒没入董星眉心,“你既觉醒董家血脉,正是最佳传人,我心愿己了!”
“金针藏在那里,自行去取!”
浩瀚医理如星河倒灌,董星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金针刺穴化煞气,药香驱邪镇妖魔,更有以气御针的玄妙法门。
当他再度睁眼时,谢婷腕间勒痕己消,少女玉体横陈,雪白皮肤被月光镀上银边。
董星慌忙扯过锦被将她裹住,耳尖红得滴血。
“修真界竟然凋零如斯?你先祖为了传承医道,竟然等了几千年未等到觉醒者,执念成祇!”妲己呢喃。
“反正除了影视剧和小说中,没听说过觉醒者或者谁修真得道的,就连鬼怪仿佛都绝迹了,世所罕见,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些,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谢婷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动了几下,随后缓缓掀开,仿佛沉睡了几个世纪。
她迷茫的视线下意识地移动,最终定格在床边一个背对着她的、异常清瘦的身影上。
少年微垂着头,露出的耳廓在昏黄光线下红得惊人,仿佛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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