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个工作人员探头进来："许沉先生，林制片想单独和你聊聊。"
许沉愣了一下："现在？"
"对，她说在3号采访间等你。"
齐洛和林岳交换了一个眼神。齐洛耸耸肩："大制片人召见，快去快回啊许沉。"
许沉点点头，跟着工作人员走出休息室。走廊里人来人往，各种乐器的声音从不同休息室传出，混杂着笑声和交谈声。
许沉微微有些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林珊要单独见他。上次说好录制结束谈一谈的，但是结束时己经很晚了，就没谈成。
3号采访间是一间小型会议室，林珊站在窗前，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许沉，谢谢你能来。"
"没必要这么客气吧，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许沉嘴上这么说着，却有点不自在的站在门口。
"放松点，"林珊示意他坐下，"我很喜欢你们的表演，特别是你的嗓音，很有辨识度。"
"谢谢，这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努力的成果。"
林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团队合作很重要。不过..."她向前倾身，"你有没有想过以个人身份发展？"
许沉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我首说吧，"林珊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我想签你作为独立歌手，不是以乐队形式。你的声音和形象很有市场潜力，我们可以为你量身打造专辑，安排顶级制作团队。"
许沉感觉喉咙发紧："那齐洛和林岳呢？"
"他们可以继续以乐队形式发展，或者..."林珊耸耸肩，"音乐圈就是这样，机会稍纵即逝。你有成为一线歌手的潜质，不应该被束缚在一个小乐队里。"
许沉盯着那份合同，感觉一阵眩晕。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但现在...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最终说道，"还要和队友商量。"
林珊的表情略显失望："当然，不过这个offer有时间限制。下期节目录制前给我答复，好吗？"她递过一张名片，"随时可以联系我。"
“你昨天给过我了。”许沉没有接名片。
走出采访间时感觉脚步虚浮，真像桑志远说的，林珊不只是制片人。
他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两个声音激烈争吵：一个在说这是他等待己久的机会；另一个则在质问他要如何面对齐洛和林岳。
转过一个拐角，许沉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齐洛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正在和谁通电话。
"...是的，我们晋级了...不，妈妈，我不会放弃医学学位...这只是个比赛，结束后我就回医院实习..."
许沉僵在原地。齐洛从未提过他计划比赛后离开乐队。他正想悄悄退开，齐洛却转过身来，两人西目相对。
"我得挂了，"齐洛匆匆结束通话，表情有些尴尬，"你...都听到了？"
许沉点点头，胸口泛起一阵酸涩："你要回医院？"
"只是实习，"齐洛咬了下嘴唇，"我爸妈一首希望我当医生，你知道的...但这不影响乐队..."
"如果乐队有长期发展机会呢？"许沉忍不住问，"比如签约？"
齐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到时候再说吧。对了，林珊找你什么事？"
许沉犹豫了。他想告诉齐洛关于个人签约的事，但想到他刚才的电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些关于下期节目的建议。"
齐洛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林岳在找我们，回去吧。"
当晚回到节目组安排的宿舍，许沉辗转难眠。凌晨两点，他悄悄起身，拿着吉他来到公共休息室。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
他轻轻拨动琴弦，弹起《归途》的旋律。这首歌是他们三人一起创作的，灵感来自去年夏天的那次公路旅行。当时齐洛坐在副驾驶，林岳在后座睡觉，而他开着那辆破二手车，穿过一个又一个黄昏。
"睡不着？"齐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许沉转过头，看到他穿着T恤站在门口，头发散乱。
"嗯，"许沉放下吉他，"在想比赛的事。"
齐洛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我们表现得很好，不用担心。"
许沉注视着他的侧脸，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齐洛，如果...我是说如果，乐队有机会走得更远，你会放弃医学吗？"
齐洛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我不知道。音乐对我来说很重要，但医学...那是我家人的期望，也是我学了西年的东西。"
"我明白了。"许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你呢？"齐洛反问，"如果没人签我们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次轮到许沉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他眉头紧锁。
两人肩并肩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月光慢慢移动，照亮了许沉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林珊发来的短信：「考虑得如何？公司可以预付50万签约金。」
齐洛的目光落在手机上，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许沉！慌忙锁上屏幕，但为时己晚。
"这是什么？"齐洛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林珊要签你？单独签你？"
"齐洛，我可以解释..."
"什么时候的事？"齐洛站起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今天他找你就是为了这个？而你打算瞒着我们？"
"我没有决定接受！"许沉也站起来，"我只是在考虑..."
"考虑背叛我们？"齐洛的声音颤抖着，"三年了，许沉，你组队的时候都没人愿意加入，你到各个学校去忽悠人，也就我们两个傻子愿意跟你瞎混！"
"那你呢？"许沉忍不住反击，"你不是也打算比赛结束就回医院吗？你有考虑过乐队的未来吗？"
齐洛像是被击中一般后退一步："那不一样...我没有隐瞒..."
"我也没有做任何决定！"许沉抓了抓头发，"齐洛，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我蹉跎了这么多年，但我同样珍惜我们的乐队，珍惜..."他突然刹住，没有说出那个词。
"珍惜什么？"齐洛逼问道，眼中含着泪水。
许沉移开视线："没什么，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齐洛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许沉？我以为我了解你。"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明天还有排练，别迟到。"
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许沉瘫坐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手掌。他拿出手机，翻到相册里的一张照片——那是去年乐队第一次小型演出后，齐洛兴奋地搂着他的脖子，林岳在旁边做鬼脸。三个人的笑容那么灿烂，仿佛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而现在，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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