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庆赶到冯老夫人院子,不由分说就狠踹了杜氏一脚,“贱妇!”
杜氏哭得声嘶力竭。
她生的两子一女也跟着求情。
屋里乱作一团。
杜氏无奈之下,才说出蒋氏跟她的谋算。
“是小姑子说,只要淮王妃厌弃宋栀宁,芷沅就能成为淮王府世子妃。”
蒋长庆大怒,“愚蠢!”
他那个妹妹,眼高手低,在闺中就惹出过不少乱子,如今己嫁作人妇还不安生。
“母亲,妹妹行事荒唐,今日在府上又惹出这么大的事!”
冯老夫人护着自己亲生女儿,闻言不悦,“你妹妹有什么错,她也是为了芷沅好。遇安他们三人的婚事,也不见你这个当父亲的考量。”
“再说,这事就是宋栀宁那小贱人惹出来的!她躲过去就算了,竟还反手还算计到蒋府头上!”
蒋长庆想着自己正妻被那么多人看到跟女人厮混,就觉得气血翻涌。
也跟着恼恨起宋栀宁。
蒋遇安听说姑母有意把芷沅表妹嫁给淮王世子,心口就跟针扎似的疼。
他有些埋怨母亲,竟然把芷沅表妹推去淮王府。
想都没想,张口便是指责,“母亲糊涂,今日是祖母寿宴,出了乱子,外人只会怪您掌家不严。”
杜氏见婆母和相公恼恨之人从她变成宋栀宁,心里正松了口气。
哪知道自己的长子张口又把她推出来。
蒋长庆闻言,又恨恨瞪了眼杜氏,“来人,把夫人送进祠堂,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冯老夫人知道儿子动怒,又恼恨杜氏着了道,叹息了声,没有替儿媳说话。
看着跪地的三个孩子,她缓缓开口,“遇安,先带着弟弟妹妹回去吧!”
蒋遇安行礼。
带着二弟蒋遇宁和三妹蒋遇恩出去。
刚出老夫人院子,蒋遇恩便红着眼睛质问,“大哥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蒋遇安支支吾吾,“我只是一时情急。”
蒋遇恩吸了吸鼻子,“你是怪母亲没有为你撮合芷沅表妹吧?”
蒋遇安心事被戳破,神色尴尬。
蒋遇恩气咻咻开口,“姑姑亲口回绝过,母亲怕你伤心便一首没告诉你。”
说着,她冷笑一声,“况且,表妹压根看不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扔下话,蒋遇恩大步离开。
一旁的蒋遇宁叹了口气,“大哥别往心里去,遇恩只是心急。”
蒋遇安瞪了眼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二弟,拂袖而去。
蒋遇宁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一个两个的,拎不清形势……”
说着耸耸肩,神色严峻地朝祠堂方向走去。
如今要保全母亲,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她自请下堂,一是她自求去家庙。
杜氏在祠堂哭得好不凄惨,听说儿子来了,忙擦干眼泪。
见进来的是蒋遇宁,她失望地移开眼。
蒋遇宁紧了紧手心,还是开口劝慰。
结果刚开口,就被杜氏一声声不孝打骂出来。
蒋遇宁在祠堂外站了良久,扯扯嘴角,终是无奈离开。
……
宋府。
宋栀宁刚回静澜院,就被夫人身边的丫鬟叫去松鹤院。
一进院子,琴心就被拦在屋外。
宋栀宁进屋,就见老夫人和父亲坐在上首,神色不虞。
蒋氏则幸灾乐祸恨恨盯着她。
宋栀宁行至屋子中央,宋青山便厉声呵斥,“孽女,还不跪下!”
宋栀宁装作被吓倒般,颤颤巍巍跪下,眼里蓄泪,“不知女儿犯了何错,惹得父亲不悦。”
“今在蒋府干了什么好事,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
宋栀宁迎着宋青山凌厉的视线,瞪大眼睛,“女儿今日不慎坠湖,被蒋府的丫鬟丢到偏僻荒院,无人照管,才让琴心出去寻人。”
“琴心担心我穿着湿衣受凉,在外捡了一套仆从衣物应急,随后才找去蒋大小姐院子要了一身衣物。”
“女儿担心琴心不识路,等待良久,又折返湖边,碰到了威武将军府上的大小姐闻玥。”
“女儿请求闻玥帮忙去找母亲,哪知母亲听说我被丢到偏院,闻玥话没讲完便着急走了。”
“所幸最后,女儿准时赶到宴席之上。”
“不知道父亲因何生气,女儿今日行事有何处不妥,还请父亲明示。”
宋青山闻言,微微松了口气,不满地看了眼蒋氏。
蒋氏捏紧帕子,宋栀宁这话里话外挑不出一处错处。
可她知道,今日娘家大嫂出事,与这小贱人脱不开关系!
一首没有做声的老夫人开口,“今日之事,跟宁丫头无关。
老大,你不要听到一些片面之词就怪罪起自己亲女儿。
蒋府今日怠慢我宋府嫡出长女,我没有讨要说法便算了,他们倒是有脸往宁丫头身上泼脏水。”
宋青山赶忙起身拱手,“母亲教训得是,是儿子太心急了。”
江老夫人朝宋栀宁露出和煦笑意,“宁丫头,你起来吧。你父亲并非真的怪你,他只是怕你行差踏错,毁了府上名声。”
宋栀宁乖巧行礼,“孙女知道。”
“行了,今日劳累一天,你早些回去休息。”
宋栀宁含笑应下。
走出松鹤院,脸色冷淡下来。
琴心迎上来,“小姐。”
“无事,回去吧。”
她的好父亲,不问青红皂白,一来就是诘问她。
既然他无情,也怪不得她不孝。
回到静澜院。
宋栀宁便找到在软榻呼呼大睡的多鱼。
“多鱼,我需要你的猫小弟,时刻盯着府上动静。”
多鱼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重新趴下,“知道,己经安排我那些小弟轮番盯着了。”
宋栀宁揉揉它的脑袋,眼神温柔如水。
虽无亲人呵护,好在她有小猫,这偌大宋府,她定能闯出一条生路。
……
望江楼。
陆知砚听着声东汇报今日宋栀宁在蒋府的事,眉眼间划过寒意。
不管宋栀宁是不是师父要找的人,她的遭遇都让人同情。
那杜氏和蒋氏行事未免太过龌龊。
好在杜氏最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蒋氏,他相信宋栀宁自有打算。
“彻北……”陆知砚交代了几句。
彻北瞪大眼睛,最后比起大拇指,“不愧是大人您!”
这行事风格,跟宋大小姐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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