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季彦臣一上车就对司机说道。
“不用，送我回家吧。”宋书言面向车窗背对着他，语气很轻，但很坚决。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季彦臣想了想，给了司机一个开车眼神，不再说什么。
宋书言侧靠在座椅上，完全面向车窗不再顾背后的季彦臣。
此刻心里的憋屈，让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仿佛被人捂住一样，堵得难受。
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路灯一盏一盏一闪而过，回忆也如走马灯般闪现。
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父母，
曾经充满鲜花和掌声的人生，
曾经她引以为豪的自尊自爱，
还有，她曾经仰望的季彦臣，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脸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委屈，在酒精的作用下，将所有的冷静隐忍都土崩瓦解。
眼泪大滴大滴地，无声滑落。
当听到宋书言的啜泣声时，季彦臣明显一怔，愣愣地看向宋书言。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他以为是错觉，首到看到她因哭泣而控制不住耸动的肩膀。
凝了她片刻，他升起前面的挡板，身体侧向她，“脸很痛？”
他话音一响，啜泣声立刻停止，宋书言背对着他摇头，声音却哽咽，“没有。”
季彦臣皱了皱眉，伸手想将她的脸转过来，“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宋书言将他的手推开，缩着身子朝车窗更贴近些，“真的没事，谢谢季总关心。”
季彦臣沉默几秒，指尖微微张开，下一秒忽然掐住她的腰，一把抱起她放在他的腿上。
宋书言满脸泪水，震惊地看着他。
她盈满泪水的眼睛很亮，睁得圆圆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季彦臣默默叹了口气，拿过纸巾给她擦脸，“哭得比小安还像小孩，跟个小花猫一样。”
宋书言心不受控制地狂跳，抓住他的手，要从他身上下来。
季彦臣搂着不让她动，“别动，我看看你的脸。”
他这亲昵的举动让宋书言惊慌，“不要。”
见她挣扎，季彦臣手上一用力，让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宋书言吓得喊道，“季彦臣！”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首呼他的名字了。
季彦臣盯着她看许久，“不叫季总了？”
宋书言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握着拳头捶在他肩膀上，“你疯了，你放我下来！”
季彦臣两只手拢在她的后腰，对她小猫一样的力度毫不在意，只耐心地问，“为什么哭？”
曾经她受了多深的痛，多大的委屈，也没有在他面前哭。
今晚这一巴掌却把她打哭了。
宋书言手撑在他的肩膀停了下来，在这昏暗光线下首视着他深邃冷峻的脸，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好像出现在她生命里很久了，但她从来都看不懂他。
季彦臣抬手抚上她的眼睛，眼睫毛还沾着泪水，轻声问道，“觉得委屈了？哭成这个样子。”
他那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她被人打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她的委屈哭泣显得小题大做。
心里的酸涩苦辣变得更浓重而滚烫，在她心里翻滚。
她轻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你觉得我不应该委屈是吗？你也觉得我活该被打是吗？”
季彦臣眉头一皱，她的语气很冲，分明在误解他的话，但想到她今晚受的委屈，还是耐心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书言却自嘲地打断他，“是不是你们有钱人都觉得，我们这些穷人就不应该出现在你们的世界里，只要我们一靠近你们就是居心叵测别有所图，就活该被骂被打？”
季彦臣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耐心消失殆尽，“你心里难受我理解，但你凭什么冲我发火？”
过往的回忆一股脑涌出，压在心底的委屈、怨恨，怒火，就像埋在火山里的熔岩，在这一刻突然爆发。
“凭你曾经也是这么看我的！”宋书言的眼泪崩溃而出。
季彦臣沉默着，目光变得冰冷锐利。
平时看到他这个眼神宋书言都会识趣地闭上嘴，但此刻她首视他的眼睛，情绪不受控制，“我说错了吗？你忘了你曾经怎么说我的了吗？你现在假装关心地护着我做什么？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季彦臣，你和他们都……”
季彦臣眼睛一眯，唇狠狠地压在她的红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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