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瓣下的魔渊死气如毒蛇钻出!
契约烙印灼魂警告:“共生源土,三日重塑!”
楚萧染血的手指却捻起一撮焦黑沉星炭灰:“拌入灵泉,覆于根下。”
雷璇赤瞳爆笑:“矿奴!你要用垃圾毒死它?!”
云斩月剑气割裂楚萧脚前地面:“痴言妄语,当诛!”
众帝嗤笑未落,九色堇最后三片花瓣骤然卷曲枯黄,细弱根须暴长如濒死触手,死死缠住楚萧手腕——
“救…我…”微弱的意念顺着根须刺入楚萧混沌烙印!
枯黄的、承载着九彩琉璃籽的花瓣飘落在地,如同一声死亡的丧钟。沐瑶枯荣印记崩裂,鲜血溢出唇角,染红了怀中花株残存的生机。契约烙印在十人眉心同时灼烫,那冰冷的意志如同烧红的铁钎贯穿灵魂,不容置疑的宣判在识海中轰鸣:【混沌失衡,九源濒溃。三日之内,重塑共生源土!】
绝望与压力如同实质的铅块,沉甸甸压在每一个帝尊心头。源殿根基崩坏在即,共生源土更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之物,三日之期,近乎绝路!
楚萧在契约灼烫的瞬间闷哼一声,烙印内的混沌之力因这强制命令而剧烈翻腾。但他动作没有丝毫迟滞!在那片凋零花瓣落地的刹那,他染血的手指己如矿工探取矿苗般,猛地按向花瓣覆盖的地面!
指尖触地,一股阴冷、污浊、带着侵蚀万物恶念的气息,如同潜伏的毒蛇,瞬间沿着他的手指缠绕而上!魔渊死气!比之前在沉风谷感知到的更加精纯、更加恶毒!它正从源殿根基的裂缝中渗出,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九色堇赖以生存的最后土壤!
“魔渊!”凌清雪冰眸寒光大盛,玉指一划,一道冰蓝月华瞬间斩向那缕钻出的死气黑烟!然而,月华斩过,黑烟只是微微一滞,竟未被彻底湮灭,反而如同被激怒般,分化出数缕更细的黑丝,如同活物般扭动着,试图钻入更深处!
“该死!殿基裂缝成了它的通道!”姜璃沉稳的脸色也变了,厚土之力疯狂涌入地面,试图封堵裂缝,但那死气极其刁钻,总能找到力量流转的薄弱点渗透。
“共生源土…共生源土…”沐瑶抱着枯萎加速的花株,枯荣印记明灭不定,温润的脸上满是焦虑与茫然,“需同时蕴含九大本源与混沌平衡…此乃传说之物,三日…如何寻得…”
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死亡的倒计时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帝尊们的心神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就在这时,楚萧收回了探查死气的手指。他低头看着指尖沾染的、混合了自己鲜血与魔渊死气污迹的泥土,又抬眼扫过角落里那堆之前被他用来煨暖九色堇根部的、不起眼的黑色沉星炭灰。矿工在矿脉深处辨别矿物成分的本能,让他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
他猛地站起身,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到那堆炭灰旁。在众帝或凝重、或焦躁、或绝望的目光中,他蹲下身,用那只沾满血污和死气的手,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撮焦黑、粗糙的沉星炭灰。
“以此灰,”楚萧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带着矿工陈述矿坑险情时的平静,“拌入殿后寒潭的灵泉,调成泥浆,覆盖于九色堇根部三尺之地。”
“什么?!”雷璇第一个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笑,赤瞳中雷光乱闪,指着那撮黑灰,“哈哈哈!矿奴小子,你是被魔渊死气熏傻了吗?这垃圾炭灰?还拌泥浆?你是嫌这花死得不够快,想用这玩意儿毒死它再毒死我们吧?!” 她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痴言妄语!”云斩月脸色冰寒,眼中锐利金芒几乎化为实质。她腰间长剑“铮”的一声轻鸣,一道凝练的庚金剑气破空而出,并非斩向楚萧,而是狠狠劈在他脚前半尺的地面上!“嗤啦!”一声,坚固的青玉地面被划开一道深达数寸、边缘光滑如镜的裂痕!剑气余威激荡,吹得楚萧破烂的衣襟猎猎作响,逼得他踉跄后退一步。“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心神,此痕便是汝身下场!” 她的声音带着帝尊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对“污秽”的极致厌恶。
赤阳苏凰抱着手臂,赤瞳中满是烦躁与不屑:“炭灰?泥浆?矿奴,你以为在糊矿洞的墙缝吗?” 风无痕灰青的眸子扫过那撮黑灰,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嘲讽弧度。幽罗在阴影里发出意义不明的轻笑。凌清雪冰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那寒气更盛了几分。洛澜和姜璃眉头紧锁,显然也不认为此法可行。沐瑶看着楚萧手中那撮不起眼的黑灰,再看看怀中加速枯萎的花株,温润的眼中只剩下更深的绝望。
众帝的嗤笑、质疑、杀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楚萧淹没。他捏着那撮炭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沉默地承受着。卑微矿奴的身份,与至高帝尊的见识鸿沟,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无法解释炭灰中蕴含的微弱地火余烬可以中和魔渊死气的阴寒,无法说明其粗糙的结构能吸附死气杂质,更无法言明拌入蕴含微弱月华之力的寒潭灵泉,或许能模拟出混沌包容的一丝特性…这些,只是他在无数次矿难中,用同伴尸体和自身鲜血换来的、对能量相生相克的最原始认知。
就在这死寂的嘲讽漩涡中心——
异变陡生!
沐瑶怀中,那株仅剩最后三片花瓣的九色堇,毫无征兆地剧烈抽搐起来!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原本只是边缘焦黄的花瓣,瞬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整片变得枯槁、卷曲、色泽灰败!花苞顶端那颗九彩琉璃籽的光泽彻底黯淡,蒙上了一层死寂的灰翳!整株花散发出的不再是微弱的生机,而是浓烈的死亡腐朽气息!
“不——!”沐瑶绝望的悲鸣刚出口!
嗤嗤嗤——!
数条细若游丝、近乎透明的白色根须,如同濒死之虫最后的挣扎,猛地从枯萎的花根处暴射而出!它们无视空间距离,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最后一丝希望的疯狂渴求,瞬间缠绕上楚萧那只还捏着炭灰的、染血的手腕!
根须冰冷、脆弱,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它们如同最坚韧的冰蚕丝,深深勒进楚萧手腕的皮肉,甚至扣向他的腕骨!剧烈的刺痛传来!
更可怕的是,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混合着无尽痛苦、恐惧、以及对“生”的极致渴望的意念,如同濒死者的最后呓语,顺着那勒入血肉的根须,蛮横地、绝望地刺入了楚萧眉心的混沌烙印!
“救…我…”
这意念并非声音,而是首接作用于灵魂的悲鸣!是九色堇本源意识在彻底消亡前,对那个唯一曾用“土法”给予它一线生机、此刻又捏着它最后“希望”(炭灰)的存在,发出的泣血求救!
濒死灵植的求救意念,如冰锥刺入混沌烙印!
楚萧身体剧震,捏着炭灰的手猛地按向自己胸口!
烙印灰光暴涌,竟将炭灰与魔渊死气污血强行熔炼——
一捧浑浊的暗红泥浆,在他掌心翻滚沸腾!
“以此…覆土!”他嘶吼着,将泥浆拍向九色堇枯根!
众帝惊骇目光中,那污浊泥浆触及枯根的刹那——
魔渊死气如遇克星,尖啸退缩!
枯萎的花瓣,竟颤抖着…舒展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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