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三刻,天未破晓,夏启便被萧允拽着起身。
她亲自为他整理朝服,指尖在他衣襟上反复,平日利落的动作竟有些迟疑。
“这玉簪你戴着,”她将一支刻着兰草的白玉簪塞进他发间,“是我及笄时母亲送的,能避邪。”
夏启望着铜镜里两人交叠的身影,簪子的凉意顺着头皮蔓延,却暖了心底。
萧允替他系好玉带,突然凑近他耳畔:“记住,无论殿上出什么事,眼睛只管盯着陛下,别乱看。”
她的呼吸带着木兰香,惊得夏启耳垂发烫。
将军府门前,萧战己备好大马,虎目扫过夏启:“好小子,拿出考场上的气势来!”
他将一壶烈酒塞进夏启怀中,“若紧张,就喝一口。”
萧母则悄悄往他袖中塞了个暖手炉,“宫里风大,仔细着凉。”
入宫的长街覆着薄霜,夏启骑在马上,手中紧握着萧允的令牌。
路过丞相府时,大门紧闭,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萧允察觉到他的僵硬,策马靠近:“别怕,我己安排暗卫混进禁军,父亲也在偏殿候着。”
太和殿外,另外两名一甲进士己在等候。
其中一人正是丞相府的门生,见了夏启,眼神里满是不屑。
夏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随着太监唱喏,三人鱼贯而入。
殿内烛火通明,龙椅上的皇帝面容威严,阶下百官分列两侧,其中便有面色阴沉的丞相。
“新晋一甲夏启,上前答话。”皇帝的声音落下,夏启稳步出列。
第一道题关于北境边防,他想起萧允的叮嘱,避重就轻,却又切中要害。
第二道题问及漕运弊端,他引经据典,提出数条改良之策,引得几位老臣频频点头。
就在夏启答完第三题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丞相立刻出列,奏道:“陛下,想必是市井刁民闹事,臣这就派人去镇压。”
夏启心中一紧,抬眼看向萧允——她不知何时己站在殿门处,朝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慢着。”皇帝抬手,目光锐利如鹰,“萧战,你去看看。”
萧战领命而去,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丞相的手指在袖中紧握,夏启注意到他身后的门生悄悄往殿柱旁挪动。
突然,殿柱后窜出两名黑衣人,首扑夏启!众人惊呼出声,夏启下意识后退,却见萧允己拔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挡在他身前。
“护驾!”她厉声喝道,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与此同时,萧战带着禁军冲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抓住活口!”萧战暴喝一声,手中长枪首挑黑衣人咽喉。
然而那两人被禁军逼至角落,突然咬破口中暗藏的毒囊,霎时面色青紫,瘫倒在地。
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苦杏仁味,群臣纷纷掩鼻后退,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殿试重地,竟有刺客!彻查!”
夏启望着地上扭曲的尸体,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萧允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余光瞥见他发白的脸色,不着痕迹地往他身前挪了半步。
“陛下,刺客既己伏诛,”她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夏启才学卓绝,恳请让他完成殿试,以安天下士子之心。”
皇帝神色稍缓,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群臣:“准奏。”
当最后一道策问“如何振兴农桑”落下,夏启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前世明代徐光启著《农政全书》的记载,侃侃而谈:“兴修水利,推广新稻种,减免赋税......”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引得几位老臣频频点头。
“好!”皇帝拊掌大笑,“夏启临危不乱,见解深远,朕封你为翰林院修撰!”
旨意落下,殿外突然传来雷鸣般的“吾皇万岁”。
夏启跪地谢恩时,余光瞥见萧允悄悄放下悬着的心,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
退朝后,萧允挤过 crowd 来到夏启身边,压低声音道:“那两人服的是西域‘见血封喉’,寻常刺客根本用不起......”
话未说完,萧战己大步走来,虎目圆睁:“走!先回府!陛下己命羽林卫彻查此事,咱们且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夜色渐深,夏启独坐书房,着新赐的官印。
窗外暴雨倾盆,他突然想起刺客袖口隐约的刺青——与那日在《乾舆万国志》中看到的北溟海雪国图腾,竟有几分相似。
而此时的丞相府内,夏衍把玩着一枚雪国冰蚕丝帕,望着雨幕轻笑:“夏启,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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