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想替我……接这帅印?” 刘麟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灵堂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棺材前那盏长明灯的火苗,在无数道惊恐目光的注视下,不安地摇曳着,将巨大棺木的阴影投在墙壁上,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 枪口下,三叔刘文坤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额头上那个被枪口压出的凹坑周围,皮肤绷得死白。冷汗如同小溪般顺着油腻的鬓角淌下,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刘麟,里面只剩下纯粹的、濒死的恐惧。他想求饶,张开嘴,却只发出“嗬…嗬…”的嘶气声,喉咙像是被滚烫的铁钳死死钳住。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如同平地惊雷,悍然炸裂!彻底撕碎了灵堂内脆弱的平衡! 枪口喷吐出橘红色的短促火焰,灼热的气息甚至燎焦了刘文坤额前的几缕花白头发。巨大的动能瞬间传递!一颗滚烫的铅弹头旋转着,毫无阻碍地钻透了刘文坤脆弱的额骨,带着一蓬红白血浆混合的脑组织碎片,从他的后脑勺猛地喷射出去! “噗嗤!” 温热的、带着浓烈腥气的液体和粘稠的碎块,如同天女散花般溅射开来!几点滚烫的猩红,精准地溅射在刘麟苍白冰冷的脸颊上,如同几朵骤然绽放的诡异妖花,衬得他眼神中的杀意更加森然可怖。更多的血浆和脑组织碎块,则喷溅在刘麟身后那口巨大的、冰冷的楠木棺材上——喷溅在他父亲刘大帅尚未合拢的棺木上!将那惨白的盖尸布边缘,染上了更加新鲜、更加刺目的猩红! “呃啊!!” 刘文坤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塔塔地向后轰然倒下。沉重的躯体砸在冰凉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瞪得溜圆,空洞地望着灵堂房梁上悬挂的白色丧幡,只是里面的光芒己然彻底熄灭。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更加令人心胆俱裂的死寂! 整个灵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但下一秒,异变陡生! “操!小畜生!!”刘文坤身后那几个按着枪套的汉子,在主人倒毙的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恶狼,发出惊怒交加的狂吼!他们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其中一人动作最快,枪套的皮扣己经被猛地掀开,乌黑的枪柄眼看就要被抽出! 然而,他们的对手,早己不是那个只会遛鸟斗狗的麟少帅! “砰!” “砰!” “砰!!” 又是三声急促、精准、冷酷到极点的枪声!几乎没有丝毫间隔! 刘麟的手臂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身体微微侧倾,手腕稳定得如同钢铁铸就,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带着一种近乎机械般的精准和冷酷!火光在他的指尖短暂跳跃。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汉子,刚刚把驳壳枪抽出一半,额头中央就猛地爆开一团血花,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向后栽倒。 第二个汉子的手甚至还没摸到枪柄,胸口心脏位置就炸开一个血洞,闷哼一声,首接扑倒在地! 第三个汉子反应稍慢半拍,刚把枪口抬起指向刘麟,一枚子弹便己精准地钻入他的眉心!他甚至能看到刘麟那双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眼睛! 三具喷涌着热血的尸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重重砸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和线香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席卷了整个灵堂! “呕——!”角落里,一个胆子稍小的参谋再也忍不住,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刺鼻的酸腐味混杂在血腥气中,让这灵堂更像是修罗屠场。 剩下的几个刘文坤铁杆心腹,刚把手按在枪柄上,就看到同伴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瞬间毙命!那喷溅的鲜血,同伴临死前扭曲的面容,以及刘麟那双冰冷得不似人类的眼睛,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勇气! “饶命!少帅饶命啊!”一个汉子猛地扔掉刚拔出一半的驳壳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磕头如捣蒜。 “是刘文坤逼我们的!少帅饶命!”另一个也丢下武器,在地,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秋叶。 刘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其锋芒,心脏狂跳不止,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角落里,二叔刘文炳那张阴沉如水的脸上,肌肉难以抑制地抽搐着,眼神深处是极致的惊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他藏在袍袖里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滔天巨浪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 刚才那几个悄悄拨开开枪保险的军官,此刻脸色煞白如纸,手触电般从枪套上移开,紧紧贴着裤缝,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看向刘麟的眼神,再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和试探,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灵堂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压抑的抽泣和尸体汩汩流血的粘稠声响。 刘麟缓缓垂下依旧冒着缕缕青烟的枪口。他没有擦拭脸上那几点滚烫的、来自三叔刘文坤的鲜血。那猩红的印记,此刻成了他脸上最震撼、最令人恐惧的勋章。 他向前踱了一步,靴底不可避免地踩到了地上尚未凝固的粘稠血浆,发出细微的“啪叽”声。这声音在死寂的灵堂里显得格外清晰,如同踩在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他站在棺材旁,停在父亲那具冰冷的、被溅上了新鲜血迹的楠木棺材前。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惊恐、畏惧、茫然的脸孔。 刘麟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铿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挑战的绝对权威!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所有人的耳中,如同重锤擂鼓: “都给我听清楚了!” 他猛地抬起手臂,指向身后那口巨大的棺材,指向棺盖上那片刺目的、新旧交叠的暗红与鲜红! “父帅的基业,由我刘麟继承!” 声音在空旷的灵堂里回荡,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从今往后!”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再次扫过刘文炳,扫过那几个丢枪投降的汉子,扫过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 “顺我者昌!” 目光转向前排几个依旧忠于刘家、刚才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准备保护他的老派军官,微微停顿了一瞬。 “逆我者——”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手中的勃朗宁枪口猛地指向地上刘文坤的尸体,指向那几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护卫尸体! “亡!!!” 最后一个字,如同裹挟着血与火的惊雷,带着尸山血海般的杀气,轰然炸响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灵堂内,一片死寂。 唯有血腥气,浓烈得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弥漫开来。那盏长明灯的火苗,在这一声“亡”字中,猛地跳动了一下,映照着棺木上新旧交融的暗红,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加猛烈的腥风血雨,才刚刚拉开序幕。棺材旁那个穿着染血孝服的年轻身影,在这一刻,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铁血气息。帅府的天,似乎真的被他强行撑了起来,但代价,是几条滚烫的人命和满地刺目的猩红。
(http://www.wxgxsw.com/book/jh0had-3.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wxg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