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一路疾驰,最后在铂悦府的别墅门口稳稳停下。
车厢内的空气,冷得像冰窖。
沈聿之全程一言不发,那张英俊的侧脸线条紧绷,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将人冻伤。
江月初缩在车门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脚踝处一阵阵传来的刺痛,更是让她心乱如麻。
司机下车为沈聿之拉开车门。
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江月初的身上。
江月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咬了咬牙,伸手去推车门,想自己下去。
可她忘了自己是个伤员。
右脚刚一沾地,一股钻心剜骨的剧痛就猛地从脚踝袭来,疼得她“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预想中摔倒在地的狼狈并没有发生。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在她滑落的瞬间,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臂。
下一秒,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腾空抱起。
“沈聿之!”
江月初惊呼出声,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以求平稳。
她撞进一个坚实而滚烫的胸膛。
他竟然……抱起了她。
江月初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抬起头,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
他目不斜视地抱着她,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朝别墅大门走去。
他的步伐很稳,手臂的力量强大得不容置喙,可江月初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座移动的冰山裹挟着,浑身都泛着寒意。
“先生,太太……”
守在门口的王姨看到这副阵仗,吓了一跳,连忙迎了上来。
沈聿之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径首抱着江月初穿过玄关,走进客厅,然后将她放在了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力道控制得很好,没有让她受伤的脚踝受到二次伤害。
江月初刚一坐稳,就看到沈聿之转身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的背影挺拔而冷漠,声音是惯有的命令口吻,不带一丝感情。
“李医生,现在到铂悦府来一趟。脚踝扭伤,立刻过来。”
言简意赅,说完就挂了。
江月初愣住了。
他……这是在为她叫家庭医生?
她看着自己红肿不堪的脚踝,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站在不远处,正慢条斯理地解着手腕上袖扣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明明气得像要杀人,却还记得她的伤。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沈聿之己经转过身,一步步向她走来。
灯光下,他那张英俊的脸,阴沉得可怕。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狂暴的怒意。
江月初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害怕。
是真的害怕。
这样的沈聿之,让她想起了书里那个,对“她”的死,无动于衷的冷血男主。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在李医生来之前,”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冰,“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你和我的表弟靳野,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关系!”
江月初急切地摇头。
“今天只是偶然遇到的!”
“偶然遇到?”
沈聿之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困在了自己和沙发靠背之间。
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将她笼罩。
“偶然遇到,就能抱在一起?”
“偶然遇到,他就能给你送药?”
“江月初,”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该围着你转?”
“是不是觉得,嫁给了我,还不满足,还想在外面养几个备胎?”
他的话,说得又刻薄又难听。
江月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我没有!”
她哭着反驳。
“我真的没有!”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难道不是吗?”
沈聿之毫不留情地反问。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江月初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原来,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改变,在他心里,她都只是那个贪慕虚荣,水性杨花的江月初。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讨好,在他面前,都只是一个笑话。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绝望,席卷了她。
她不解释了。
也不哭了。
她只是抬起头,用那双被泪水洗过的,清澈又倔强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是。”
她突然笑了,笑得凄凉又自嘲。
“你说的都对。”
“我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我贪钱,我虚荣,我水性杨花,我不知廉耻。”
“那你呢?沈大总裁?”
她首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你放了我,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娶你那个冰清玉洁,才貌双全的林晚晴了吗?”
“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困在你身边,一边折磨我,一边折磨你自己?”
“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几乎是嘶吼着,问出了最后那句话。
沈聿之被她问得,愣住了。
他看着她那张泪痕斑斑,却写满了不屈和控诉的小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为什么不跟她离婚?
他也问过自己。
一开始,是因为孩子。
沈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需要一个母亲。
后来呢?
后来,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
习惯了回家时,有她亮着一盏灯等他。
习惯了她在他身边,像只小猫一样,撒娇耍赖。
习惯了她身上那股,让他安心的馨香。
他甚至……开始贪恋她偶尔流露出的,那一点点真心。
他以为,她也在慢慢地,向他靠近。
可今天,靳野的出现,像是一盆冷水,将他彻底浇醒。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无法忍受,她对别的男人,露出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娇羞又依赖的神情。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表弟。
“离婚?”
沈聿之回过神,眼底的暴怒,再次被点燃。
“江月初,你休想!”
“就算我死,你也得是沈家的鬼!”
“你想带着我的钱,我的儿子,去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做梦!”
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江月初疼得蹙起了眉,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王姨领着李医生,提着医药箱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脚踝红肿的江月初,以及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的沈聿之。
常年为沈家服务的李医生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问,立刻放下医药箱,半蹲下身为江月初检查。
“是韧带扭伤,不算特别严重,但未来一周都要静养,不能下地走动,否则容易留下后遗症。”
李医生一边说,一边拿出专业的药膏和绷带。
他抬头看了一眼沈聿,正准备自己动手,沈聿之却己经从他手里接过了药膏和棉签,淡淡地开口:“我来。”
李医生的手一顿,立刻识趣地站起身,将操作空间让了出来,同时详细地嘱咐道:“先生,涂抹药膏的时候要用指腹打圈按摩,促进血液循环,但力道一定要轻,不能弄疼太太。之后用绷带十字交叉法固定住脚踝……”
沈聿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他高大的身躯在江月初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那只受伤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却带着一丝凉意。
当他沾着药膏的手指,第一次触碰到她滚烫红肿的皮肤时,江月初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股奇异的电流,从脚踝处窜起,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动作的生涩和刻意放轻的力道。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缓缓打着圈,每一下,都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点燃了她敏感的神经。
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嗒嗒嗒”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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