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
陈大胜一开始并未设防,突然一瞅见这小丫头掏出那东西,
登时就被吓了一大跳,没忍住惊呼一声。
这玩意儿,是鸡腿?
倒看那小丫头脸上仍旧挂着开朗的笑容,笑吟吟将手中黑乎乎的肉团又朝前递了不少,嘻嘻笑着:“吃鸡腿。”
“胜利哥哥,道士哥哥,吃鸡腿!”
陈大胜张大了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却见那穿着灰扑扑道袍的小道人面上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将黑肉从小丫头手中接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两眼,而后将之塞进袖口中,脸上凝出些实质般的冷意:
“这鸡腿,是那位高人给你们的?”
“嗯嗯!”
穿着碎花布袄的小丫头点点头:
“那高人赐给我们好些食物哩!不光是鸡腿,还有鸭腿,猪肘…啥子都有哩!”
“现在,那高人在哪儿?”
“喏。”小丫头伸手,指了指白马镇最后面的一大片林子:
“就在后面那林子里,高人带着镇民们在林子里重新建了个居住的地方,让大家伙在那儿吃宴席哩!”
“…道,道爷?”陈大胜语调打着颤儿,缓缓凑了上来,低声朝许砚问道:
“镇民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自然看出了这事儿里面的不对劲儿,
将这种怪异的肉团给镇民们吃…那人,怕不是同他之前遇到的红布一般,也得是个邪修或者精怪?
遇上这么一茬子事儿,镇民们还能活吗?
许砚招手唤来驴车,又招呼着小丫头同陈大胜坐上去,才轻声开口:
“我也不知,得去了才能知道。”
那团黑肉究竟是何物件…
他自是已瞧了出来:太岁肉!
这是有邪修来拿白马镇的镇民们养太岁肉来了。
至于镇民们还能活下来多少,他现在也不敢直接便作回答。
驴车又朝前,
穿过了几个巷子,将白马镇本就不大的小径走了个遍儿,来到镇子后那一大片被剥了树皮的林子前,方才被许砚一拍屁股顿住。
几人下了驴车,按着那小丫头的指引,朝林内走入。
没走个几步,就能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怪味儿。
并不算很刺鼻,却好似什么东西腐烂流脓以后发出的味道,径直就朝嗓子眼里钻去,让人忍不住就想蹲在地上呕吐。
陈大胜刚被这味道一激,想要呕吐时,那味道却突然就变了,
变成了大鱼大肉被炖的发烂,用油水细细炸过后发出的甜香味道。直勾着人肚子里的馋虫…
让人忍不住想朝前走,去看上一看。
陈大胜就这般朝前走了几步,
终于在林子中央瞧见了摆成长串的流水席,一条条被砍断的木头拼在一起,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瓜果蔬菜,大鱼大肉。
至于原本镇子里的镇民,则一个个坐在流水席前面,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流水席上的食物。
在这等灾荒年,这些个食物可谓十分罕见。
单是站在这儿瞧着,陈大胜便不由自主口中生出涎水,不自觉就要朝前面走去,打算也加入进去。
可就在他刚刚迈出一步时,肩膀却被许砚轻轻拍了一下。
这下子,陈大胜方才回过神来。
有些疑惑地转头瞧了眼许砚,
只见这小道人正冷着脸,盯着面前的流水席,面上阴云密布。
陈大胜也转头去看:
这一下子,他顿时惊在原地。
哪有什么大鱼大肉,瓜果蔬菜?又岂有什么流水席?
林子中央摆着的,那分明是一大团一大团黑乎乎黏腻腻的肉块,还在不断跃动着,像是活物一般。
镇民们像一群饿狼似,红着眼眶,眼里布满血丝。
也不管衣服是否被那黑乎乎的肉块染脏,只是不住囫囵抓起一团团大肉朝肚子里塞去。
他们那肚子被撑的极圆极大,甚至要比怀胎十个月的产妇还要大上不少。
甚至,有人因为一直朝肚子里塞东西,那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嘭”一声炸了开来,心肺肾脏等流了一地。
而这人死后,那黑乎乎的大肉竟蠕动着,缓缓将这人的死尸包裹在大肉当中,变作了大肉一部分。
其余镇民却好像没看到这一幕般,还是不断将面前黑乎乎的大肉朝嘴里塞进去。
“这…”
一下子,陈大胜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愣住了,“哇”一声没忍住蹲在地上一阵干呕。
却支撑着身子重新站起,焦急地朝许砚急促道:“道,道爷,镇民们,还有救吗?”
许砚点点头:“嗯,大多数还能救。”
“只是那些个已被太岁肉撑死的,却是没办法了。”
陈大胜朝前去看,算了一算,大约已经得有二十来个镇民被黑乎乎的大肉给活活撑爆,
可他也已来不及再管那么多,只是忙不迭扯住许砚衣角:“求道爷,救救大家伙吧!”
声音里已带上了哭腔。
许砚点点头,从陈大胜袖袍中将那棵天上粮抽出,放在口前,对着这棵麦穗轻轻吹了一口清炁。
清炁被吹出,
在林子间一阵荡漾,飘到镇民们口鼻之间,也将麦穗上独有的白炁吹到了镇民们口鼻里。
有天上粮所带的清炁入体,镇民们这才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呆滞地瞧着面前黑乎乎黏腻腻的大肉,
又瞧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
顿时,一个个蹲在地上一阵狂呕。
可那些早被撑死的镇民,却再也活不过来,早成了那黑乎乎大肉的一部分。
“胜利…是胜利回来了…”有几个还活着的镇民抬起头,这才瞧见了陈大胜。
陈大胜也慌不忙跑过去,一边扶着镇民们从地上站起来,一边轻声开口:
“大家…大家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来了,我寻粮回来了。”
“大家以后,以后便再也不用挨饿了。”一五六十岁的大婶颤抖着瞧向面前黑乎乎的大块黑肉,语调里带着颤抖:
“不知道…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似是胜利你们离开镇子没多久后,镇子里便来了个高人,高人说能让大家吃饱饭,让大家不用再饿肚子…”
“那会儿,大家都快要饿死了,又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索性就跟着高人来了这林子后面…”
“结果…结果…”她愣愣盯着面前的大块黑肉:
“结果,怎么吃的就是这东西?”
许砚没多等待,走到了那团大肉面前,阴沉着脸伸出手来,在虚空中一握。
那大肉登时就缩成了拳头大一小块,被许砚拿在手心,像有生命似不住蠕动。
太岁…
养太岁…
在《菩提心经》第一卷中有相关记载:
这太岁肉,是一种邪门到极致的恶肉。
能自己个儿生长,胀大…可若食之,则会失去理智,不断将太岁肉朝肚子里去塞,最终被活活胀死,又被太岁肉吞掉身子,变成太岁肉的一部分。
是很多邪修用于修炼的邪物。
究竟是谁人在拿白马镇的镇民们当耗材,来养太岁肉?
也在这时候,
有阴渗渗的声音打林子内传出:“娘了个巴子!”
“哪来的小崽子?”
“好大的狗胆,连爷爷的太岁肉也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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