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举着手机，僵在原地。
亦妙妙脸上的狂喜彻底僵住，变成了愕然和一丝……无法理解的惊悚。
她看着那个重新低下头、如同生锈机器般“清扫”着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个女人……是怪物吗？
在那种足以摧毁任何人心理防线的双重打击下，她竟然……竟然还能把自己摁回角色里？
陈墨导演的目光，死死锁在赵洛妍身上。
她看着那微微颤抖的、紧握着扫帚的手，看着那低垂的、睫毛剧烈颤动却依旧空洞的侧脸，看着那僵硬到极致的清扫动作……她脸上的冰冷风暴，缓缓地、缓缓地平复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一种仿佛发现稀世珍宝般的审视，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那个在枪林弹雨般的恶意和打击下，依旧固执地、摇摇欲坠地维持着林晚躯壳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只有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单调地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
许久，陈墨才端起保温杯，轻轻啜了一口己经凉透的水。
她的视线终于从赵洛妍身上移开，扫过脸色变幻的亦妙妙，扫过僵立的红姐，最终落回赵洛妍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真正的演员，要能在枪林弹雨里睡觉。”
“赵洛妍，你还有得学。”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亦妙妙，“你们所有人，都还有得学。”
“今天的观察课，到此为止。”
她放下保温杯，起身，带着助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背影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些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大厅里只剩下轮椅移动的“嘎吱”声，和扫帚单调的“沙沙”声。
红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软地靠在墙上，看着那个依旧在“清扫”的背影，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
不是难过，是后怕，是心疼。
亦妙妙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陈墨最后那句“你们所有人”，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她看着那个仿佛与世隔绝、沉浸在角色痛苦中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挫败。
她咬着牙，眼神怨毒地最后瞪了一眼赵洛妍，也踩着高跟鞋，带着一身不甘的戾气快步离开。
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赵洛妍一个人。
她依旧在“清扫”着。
首到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了，首到大厅的门彻底关上。
“哐当！”
那把秃毛扫帚，终于从她剧烈颤抖、再也无法握住的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水磨石地面上。
赵洛妍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捂住嘴，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额角的纱布瞬间被冷汗和渗出的血丝浸透，膝盖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强行压制情绪的反噬，如同万把钢针在她脑海里疯狂搅动！
“呃……”她痛得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虾米。
“妍妍！”红姐惊呼着扑过来。
赵洛妍猛地抬手制止了她，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剧痛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狠厉：
“别过来……让我……自己待会儿……”
她需要时间，需要一点点时间，把这崩裂的伤口，连同那滔天的恶意和屈辱，重新……强行缝合起来。
她颤抖着，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红姐手中的手机屏幕，那上面刺目的词条#赵洛妍金主实锤#像烧红的烙铁。
厉沉霄……亦妙妙……
这还没完。
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红姐……新麻烦……来了……”
“那就……打回去！”
扫帚落地的“哐当”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赵洛妍蜷缩在轮椅上，肩膀因剧痛和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压抑的呜咽断断续续。
【宿主…别难过你还有我】小系统的声音从冰冷金属音升级成了小娃娃的声音，多了丝人情味，说的话也是。
赵洛妍听见系统的声音，暂时压下了心底的悲伤。
她没穿书之前只是个大学生，遇到过的事也就是女生宿舍之间勾心斗角跟逃课挨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让她有点承受不住，有点委屈。
"你回来了…"赵洛妍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奶音的。
【宿主别难过，前段时间我不在主系统派来的后备系统等级太低，期间为宿主造成的不便，赔付您五万卷力值，开心一点嘛，亲亲宿主~】系统不是很会安慰人，只能尽自己最大能力安慰赵洛妍。
听着系统奶呼呼的安慰她，赵洛妍心情好了点，但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动。
红姐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但她没有再慌乱上前或惊呼，她这段时间太得意了，忘记了自己身为金牌经纪人的身份，己经做了很多蠢事影响了妍妍。
只是沉默地向前一步，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大厅入口可能投来的视线，同时迅速扫视周围环境，确认没有其他“眼睛”。
她将心疼死死压在眼底，只留下全然的警惕和随时准备行动的冷静。
时间在粘稠的空气中艰难流淌。
赵洛妍抬起头，脸上泪痕狼狈，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脆弱己被强行碾碎。
她抬手，用袖子粗鲁地抹了把脸，动作牵扯伤口让她眉头狠蹙，却哼都没哼一声。
"靠！”赵洛妍咒骂了一句，她现在己经比在学校里有素质多了。
“这是要把‘潜规则’的标签，用最烫的烙铁，彻底焊死在我身上，断我的路。”
“澄清是必须的，但不能按他们的剧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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