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阳透过百叶窗，在林采臣公寓的地板上切割出冰冷的光斑。
电视里，早间新闻女主播正用公式化的语气播报：
"今日凌晨，警方在城郊废弃工厂附近发现一具女尸，死者身份暂未确认......"
画面切到现场时，那辆锈迹斑斑的桑塔纳后备箱特写让他瞳孔骤缩
—— 车牌尾号 "4396"，正是娟子常念叨的 "女儿生日倒写"。
"亚茹姐，照顾好小雨。"
林采臣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玄关处的风铃被撞得叮当作响。
他甚至没顾上换鞋，踩着拖鞋冲进电梯，手机在裤兜震个不停，是李怜月催他去飞碟娱乐盯录音，但此刻所有声音都化作耳鸣般的嗡响。
城郊的警戒线在荒草中格外刺眼，苍蝇围着警戒线内的区域盘旋。
林采臣拨开围观群众，警笛声与法医的相机快门声在他听来如同丧钟。
当看清尸体脖颈处那道熟悉的月牙形胎记时，他的心脏像被冰锥狠狠刺穿 —— 娟子苍白的脸上凝结着未散的惊恐。
嘴角撕裂的伤口里甚至能看到残留的布团，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青紫，膝盖骨处有明显的钝器击打伤，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垢。
"她被囚禁过。"
林采臣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蹲下身时，拖鞋陷进泥地里。
法医手里的证物袋，里面是从死者手中掰下的几缕黑发。
"死前有过剧烈挣扎，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在 72 小时左右。"
72 小时前，正是娟子失踪的那晚。
林采臣想起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工装外套下露出的卡通贴纸，想起她提起女儿时眼里的光。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泥地上，与娟子指甲缝里的血垢遥相呼应。
"林先生，请您离开现场。"
年轻警员试图拦住他，却被他眼中的血色震慑住。
林采臣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荒草中散落的避孕套包装和酒瓶碎片，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他记得娟子说过，为了攒钱戒毒，她下班后还接了代驾的活。
"查她的代驾记录！"
林采臣突然抓住法医的手腕，
"72 小时内，所有接过的订单，尤其是深夜去往城郊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还有这附近的监控，就算一帧一帧看，也要找出那辆桑塔纳的踪迹！"
返回市区的路上，林采臣把车停在高架桥底。
他摸出手机，指尖因愤怒而颤抖，拨通了刘勇的电话：
"帮我查三个人。"
他报出三个在天上人间骚扰过娟子的熟客姓名，
"查他们三天前的行踪，查他们有没有城郊的产业，查他们谁最近换了发型 —— 娟子手里攥着凶手的头发！"
挂断电话，他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娟子最后一次微笑的模样。
那个在阁楼里给女儿哼摇篮曲的母亲，那个在夜场拼命挣扎的女人，最终却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告别世界。
他想起小雨在医院里，用瘦弱的小手抓着他衣角说
"叔叔帮我找妈妈"，
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穿刺。
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的护士打来的：
"林先生，小雨醒了，一首喊着要妈妈......"
林采臣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血色己沉淀为冰冷的杀意。
他发动车子，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后视镜里，京城的霓虹渐次亮起，而他知道，从看到娟子死不瞑目的那一刻起，属于他的暗夜追凶，才刚刚开始。
这个从未来战场走来的 AI 战士，将用他最擅长的方式，让那些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恶魔，付出血的代价。
天上人间的大厅内，500名员工挤得水泄不通。
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老旧的嗡鸣，混合着廉价香水与烟草味，让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豹哥拄着电镀钢管站在人群前方，刀疤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身后的投影幕布上，循环播放着娟子失踪前的监控画面。
“都看好了！这三个男人，3 天前约了娟子出台！”
豹哥用钢管戳着屏幕，画面里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围着娟子，其中一人的手不规矩地搭在她腰上，
“谁要是见过他们，或者知道任何线索，马上报给林少爷！”
林采臣站在角落，指间的香烟燃到尽头，烫得他指尖一颤。
他望着屏幕上娟子被迫挤出的僵硬笑容，想起她曾说过
“再也不想碰那些东西”。
一个女公关突然举手，声音带着哭腔：
“那三个人... 找过我！”
她攥紧工牌，指节发白，
“他们说能搞到‘好东西’，让我帮忙卖给客人，抽成很高... 我没敢答应，他们就骂我‘给脸不要脸’...”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另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女公关颤抖着补充：
“我也见过！他们说娟子以前‘懂行’，还说... 还说要是不听话，就让她‘永远醒不过来’！”
林采臣猛地摁灭烟头，火星溅在水泥地上。
他想起法医说娟子指甲缝里的血垢，想起现场散落的酒瓶 —— 那不是简单的情杀，而是灭口。
毒贩找上有吸毒史的娟子，威逼她参与贩毒，却在遭到拒绝后痛下杀手。
“红姐，调出近一个月所有可疑订单！”
林采臣的声音冷得像冰，
“特别是点名叫娟子，或者点‘特殊服务’的！”
他转向李怜月，后者刚挂掉电话，香奈儿外套的肩带滑落也浑然不觉，
“那三个人的落脚地，查到了吗？”
“在城郊的烂尾楼！”
李怜月把手机塞给他，屏幕上是三张模糊的侧脸照，
“我动用了所有关系，他们是‘黑桃 K’贩毒团伙的马仔，专门在夜场发展下线！”
她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
“娟子肯定是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或者拒绝合作，才被...”
“不止。”
林采臣放大照片，指着其中一人手腕上的蛇形纹身，
“这个图案，我在未来世界的犯罪数据库见过 —— 是跨次元贩毒集团的标记。
他们可能不止卖传统毒品，还在搞新型精神类药物。”
他想起苏红玉中过的 “我爱一根柴”，那绝不是普通。
凌晨三点，烂尾楼的钢筋骨架在月光下像具狰狞的尸骸。
林采臣戴着夜视仪，猫腰穿过堆积的建筑垃圾。
李怜月带着飞碟娱乐的安保团队守在外围，蓝牙耳机里传来她急促的呼吸：
“警方己经在路上，但我们得先控制住局面！”
突然，二楼传来男人的狞笑：
“那娘们儿倒是挺硬气，可惜啊... 不识抬举！”
林采臣猛地抬头，看见三个男人正围着一张铁桌分装白色粉末，桌上散落着用过的针管和娟子的工牌。
“把他们活着带回去。”
林采臣按下耳麦，身影如猎豹般窜出。
他捡起地上的钢筋，狠狠砸向离他最近的男人后脑。
那人闷哼一声倒下时，另外两人己掏出折叠刀。
“小子，你找死！”
纹身男挥刀刺来，刀刃在夜视仪里划出寒光。
林采臣侧身躲过，膝盖重重撞向对方腹部，同时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拧，“咔嚓” 声中，男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第三个人想跑，却被林采臣甩出的钢筋勾住脚踝，狠狠摔在水泥地上。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三个毒贩己被捆成粽子。
林采臣蹲在纹身男面前，摘下夜视仪，眼中的血色在月光下格外骇人：
“娟子死前，求过你们吗？”
男人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求？她骂我们是畜生！”
林采臣突然笑了，笑声冰冷刺骨。
他掏出手机，点开小雨在医院的视频 —— 小姑娘抱着熊猫玩偶，奶声奶气地说 “叔叔什么时候找到妈妈”。
他把手机怼到男人眼前：
“看到了吗？这是娟子的女儿。从现在起，你们会在牢里，用余生忏悔你们对这个母亲做过的事。”
警灯划破夜空时，林采臣站在烂尾楼顶，望着远处天上人间的霓虹。
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未来科技的战术腰带 —— 那是他从末世带来的唯一武器。
他想起娟子在阁楼里给女儿哼的摇篮曲，想起小雨饿到脱水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场跨越次元的追凶，或许才是他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真正意义。
手机震动，是王亚茹发来的消息：
【小雨睡了，手里还攥着你给她的小熊。】
林采臣回了个 “好”，指尖却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他知道，娟子的仇报了，但那些隐藏在夜场阴影里的罪恶，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
而他，将用来自未来的利刃，一一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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