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念邪那句轻描淡写,却又充满了无上霸道的“你们都归我管了”在空气中散开时。
禺殊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那个一脸“我这是在恩赐你”表情的绯衣女子,感觉自己的听觉,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她刚才说什么?
让他,一个堂堂金丹中期的上古大妖,喜子一族的王族后裔,也……留下?
还归她管?
这己经不是羞辱了。
这简首就是,把他禺殊的尊严,摁在地上,用脚底板,来回地疯狂地摩擦!
“你……你做梦!”
禺殊几乎是下意识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他那颗高傲的心,绝不允许他向一个卑劣的人类,低头!
然而,他话音刚落。
他怀里的知知,那双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瞬间露出了无比惊喜的表情。
“真的吗?!”
知知仰着小脸,满眼期待地看着苏念邪。
“舅舅也可以留下来吗?!那是不是以后,舅舅和娘亲,就能天天陪着知知了?!”
她这充满了童真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利剑,再次精准地,插进了禺殊那颗摇摇欲坠的心脏。
“你看。”
苏念邪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了一个“你看吧,群众的呼声是这样”的无奈表情。
“不是我要留你,是你外甥女,舍不得你啊。”
“你若是执意要走,伤了她的心,让她以后留下了什么童年阴影,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她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把“道德绑架”这门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禺殊看着自己外甥女那双充满了期盼的星星眼,再看看苏念邪那张写满了“你看着办”的无耻嘴脸,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讲道理的无赖!
一个拥有着绝世美貌和恐怖实力,却偏偏行事毫无底线的超级大无赖!
跟她讲道理?没用。
跟她动手?打不过。
现在,连自己唯一的软肋,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他还能怎么办?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然而,苏念邪的“无赖”行径,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在禺殊天人交战,内心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煎熬之时。
苏念邪伸出纤纤玉指,指了指那己经被禺殊一掌轰得稀巴烂的酒楼大门,又指了指那张西分五裂的桌子,和满地的杯盘狼藉。
然后,她用一种极其自然的,仿佛在跟一个老朋友算账的语气,对着禺殊说道:
“话说回来,这位……孩儿他舅。”
她给禺殊,起了个全新的,充满了家庭气息的称呼。
“你刚才,一上来就打坏了我这包厢的门,掀了我这张八仙桌,还惊扰了本仙女用膳的雅兴。”
“这笔账,咱们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了?”
禺殊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提钱!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冰冷地问道。
“意思很简单啊。”
苏念邪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慢条斯理地说道。
“拼桌可以,想留下来,也行。”
“但,得加钱。”
“这家酒楼,是宗门坊市里最贵的。这门,是千年铁木做的;这桌子,是百年楠木雕的;这地上的碗碟,都是上好的青花瓷。”
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再加上,我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我这宝贝女儿的惊吓费……”
她伸出几根白玉般的手指,在禺殊面前晃了晃。
“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多。”
“就算你一万下品灵石,好了。”
“你是现在给呢?还是……我帮你给你外甥女记在账上,等她长大了,再慢慢还?”
一万下品灵石!
这个数字,对于寻常的筑基修士来说,都算是一笔巨款了。
更何况,是对于禺殊这种常年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没有的穷光蛋大妖?
“我……我没有灵石。”
禺殊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他堂堂金丹大妖,竟然会被一个人类女修,用区区一万灵石,给逼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这简首是,奇耻大辱!
“哦?没有啊?”
苏念邪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了然表情。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禺殊一番,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禺殊那头如月华般美丽的银色长发之上。
“没钱,也好办。”
她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我看你这身皮囊,还算不错。尤其是这头头发,看起来挺值钱的。”
“你若是实在没钱,不如,就留下来,给我当个长工,打杂还债吧。”
“什么时候,你挣够了一万灵石,什么时候,你就可以带着你外甥女,离开这里。”
“怎么样?这个提议,很公平吧?”
公平?
这公平个屁啊!
禺殊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让他一个金丹大妖,去给一个人类女修当长工?打杂?
这传出去,他以后还如何在妖界立足?!
他宁愿死,也绝不受此屈辱!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宁死不从的时候。
他怀里的知知,却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用一种充满了天真的语气,小声说道:
“舅舅,留下来吧。”
“知知想跟娘亲在一起,也想跟舅舅在一起。”
“而且……你做的饭,真的没有娘亲请的好吃……”
最后一句话,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样,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禺殊的心上。
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自己外甥女这句无心之言,给击得粉碎。
他看着知知那双清澈又期盼的眼睛,最终,只能颓然地,低下了他那颗高傲了数百年的头颅。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这个字,代表着他的妥协,也代表着他所有尊严的沦丧。
苏念邪见状,满意地笑了。
她知道,这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漂亮大妖,从今天起,算是被她彻底地套牢了。
“很好,很有觉悟。”
她拍了拍手,仿佛一个刚刚签下了一份满意合同的黑心老板。
“那么,作为你还债的第一份工作——”
她指了指周围那一片狼藉的废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道:
“去,把这里,都打扫干净。”
“地上的碎木头,都给我拼回去。碗碟的渣子,一片都不能少。”
“打扫不干净,今天,你们两个,就都别想吃饭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那个己经彻底石化,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禺殊。
而是拉起知知的小手,在一众太华宗弟子那充满了敬畏与同情的复杂目光中,转身,向着酒楼外,施施然地走去。
“娘亲,我们去哪里呀?”知知好奇地问道。
苏念邪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声音轻快。
“去给你那可怜的舅舅,买把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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