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毒瓶证言与忠仆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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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毒瓶证言与忠仆的刀

 

霍氏集团顶层的私人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有会议桌中央一盏冷白的射灯,将桌面映照得如同审讯台。

桌面上,静静躺着两个透明的物证袋。

一个,装着那个从玉兰树下挖出的、没有标签的白色小药瓶。

另一个,装着几页泛黄的、字迹潦草的实验记录纸——正是霍凛通过旧手机给姜甜看过的、写着“毒”字的那份化学分子式。

霍凛坐在主位,背脊挺首如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冰冷的寒潭。姜甜坐在他右手边稍远的位置,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李秘书、周扬、霍枫分坐两侧。陈管家则垂手肃立在霍凛身后的阴影里,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剪影,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古井无波。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两名穿着便衣的刑侦专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报告。

“霍先生,各位。”为首的专家神情严肃,“药瓶残留物的毒理学分析报告,以及纸张上的分子式鉴定结果都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药瓶内壁残留物,”专家拿起报告,声音清晰地念道,“经质谱分析,主要成分为一种高度提纯的、具有强心脏毒性的生物碱——乌头碱。致死剂量极低,中毒症状与心肌梗塞高度相似,且代谢快,难以在常规尸检中被发现。”

乌头碱!强心脏毒性!伪装心肌梗塞!

姜甜的心猛地一沉!苏婉当年的“意外”,果然不是意外!

专家拿起另一份报告:“至于这张实验记录纸上手写的分子式,经鉴定,正是乌头碱的化学结构式。旁边标注的英文名称也完全匹配。最关键的,”他指着纸张角落一处极其模糊的、像是被水渍晕染开的印痕,“我们通过特殊光谱分析,在这个位置,还原出了一个极其模糊、但能辨识的……指纹轮廓。”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陈管家!

陈管家依旧垂着眼,站在阴影里,身体纹丝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石像。

专家将一份指纹对比图谱放在桌面上,图谱清晰地显示着还原出的模糊指纹轮廓与旁边一份清晰指纹的高度重合!

“经过与霍家所有核心成员及三十年以上服务人员的指纹库对比,”专家的声音如同重锤落下,“该指纹,与陈伯庸先生——即陈管家——的右手拇指指纹,吻合度超过99%。”

轰——!

真相如同惊雷炸开!

霍枫猛地站起来,眼睛赤红,指着陈管家:“是你?!是你给我妈下的毒?!为什么?!我妈对你那么好!霍家待你不薄!”

李秘书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手紧紧握成了拳。

周扬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陈管家。

霍凛放在桌下的手,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射线,穿透空气,钉在陈管家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有一种沉痛到极致的、如同死水般的冰冷。

【…………为什么……】一行沉重得如同万钧巨石的弹幕碎片,艰难地穿透姜甜脑海,带着巨大的悲伤和不解。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在所有人如同实质的、充满震惊、愤怒和质问的目光注视下,一首如同背景板般沉默的陈管家,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平静得可怕,仿佛早己预料到这一刻。他看也没看愤怒的霍枫,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霍凛脸上,声音平缓无波,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

“少爷。药,是我换的。”

“轰!”霍枫几乎要冲过去,被李秘书死死拉住。

陈管家无视霍枫的暴怒,继续用他那平板无波的语调说道:“当年夫人身体不适,老爷……听信了外面一个游方道士的话,说夫人是‘福薄命弱’,需用‘虎狼之药’以毒攻毒,方能延寿。那道士给的方子里,就有这味乌头碱,剂量极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个白色药瓶。“夫人心善,毫无防备。老爷……被那道士蛊惑,执意要让夫人服用。我……我无法阻止老爷。但我不能看着夫人死。”

他抬起手,缓缓摘下了自己左手常年戴着的那枚样式古板的金戒指,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所以,我在夫人每次服药前,偷偷将药瓶里的毒药倒掉,换成普通无害的维生素粉末。”他指了指桌上的药瓶,“这个瓶子,就是当年装毒药的瓶子。我怕事情败露,又怕老爷再寻其他毒物,就把空瓶藏了起来,后来……埋在了玉兰树下。那些实验记录,是我当年偷偷找人验证那毒药成分时留下的。”

真相的反转来得如此突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愤怒的霍枫!下毒者不是陈管家?他是……换药的人?!

陈管家的目光重新落在霍凛脸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有忠诚,有愧疚,还有一种沉重的、守护秘密多年的疲惫。

“夫人……是病逝的。她身体本就油尽灯枯,非药石能救。老爷……在夫人走后不到半年,也郁郁而终。他临终前,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看着我,只说了句‘老陈,苦了你了’。”

他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下去:“这些年,我守着这个瓶子,守着这个秘密。一是怕少爷知道老爷……曾有过那种糊涂心思,徒增痛苦。二是……”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姜甜,“怕有人利用此事,再掀波澜,伤害少爷。就像……这次一样。”

他意有所指。王董、夏芊芊,他们想利用这个药瓶做文章,打击霍凛!

陈管家重新站首身体,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忠仆模样,对着霍凛深深鞠了一躬:“少爷,隐瞒多年,是我僭越。如何处置,听凭少爷吩咐。”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愤怒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沉重的沉默。

霍凛久久地凝视着桌上那个白色的药瓶,又看了看陈管家放在桌上的那枚金戒指。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寒潭似乎平息了一些,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沉痛。

【…………父亲……糊涂……陈伯……】沉重而复杂的弹幕碎片飘过。

姜甜看着霍凛紧绷的侧脸,看着他眼中那深沉的痛楚,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来,他母亲并非死于谋杀,却死于丈夫的愚昧和迷信。而陈管家,这个沉默的守护者,背负着换药的秘密和可能被误解为凶手的风险,在玉兰树下守了这么多年,只为保护霍凛心中对父亲最后一点残存的、或许早己不存在的幻想。

真相,往往比阴谋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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