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 章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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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 章手札

 

慕容清离眼中精芒暴涨:“红木箱子?在花府书房暗格?墨羽的人只取了簪子,手札还在里面?”

“应该是。暗格很深,墨羽他们当时只取了簪子,手札还在。我去拿,我现在就回去拿!”

花溪急道,“那暗格机关复杂,强行开启会触发自毁,鸳鸯锁也只有我和爹能开!”

“不行!”慕容清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高德海的人此刻必定盯着王府,更盯着花府,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花溪急了,“手札可能是关键。我爹那倔驴,除了我,谁去撬暗格他都能跟人拼命!墨羽他们再去,非打草惊蛇不可!”

慕容清离眼神锐利如电,飞速权衡。花溪的身手和熟悉程度是优势,但风险极高…

“小桃!”他猛地转向角落里脸色惨白如纸的丫鬟。

小桃吓得一激灵:“王…王爷…”

“你去!”慕容清离盯着她,命令带着无形的重压。

“即刻回花府。告诉你家老爷,就说王妃受惊过度,思念亡母成疾,夜夜惊梦,哭喊着要看夫人当年的手札笔记以作慰藉,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手札!”

他语速极快,不容置疑:“就说王妃神思恍惚,只念叨着手札,哭求于你,你于心不忍,才回来讨要。哭得越惨越好,务必让你家老爷心软,亲自去开暗格取箱子。”

“拿到箱子,立刻带回,一刻不许耽搁。墨羽会派人暗中护送你进出,明白吗?”

小桃虽然吓得腿软,但事关小姐生死和夫人冤屈,用力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哭得感天动地,只要手札箱子。”

“很好,快去。”慕容清离一挥手。

小桃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冲了出去,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悲壮。

小桃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鬼医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散发着刺鼻苦味的药汤进来了,没好气地往桌上一放。

“吵吵吵,吵得老头子耳朵疼!药好了,趁热灌。一个血快流干了还硬撑,一个魂快吓飞了还瞪眼。再不喝,等着收尸吗?”

他扫过慕容清离臂上洇开的更大血晕和花溪通红的眼,哼了一声,“尤其是这簪子…高德海那老阉狗,心比这‘噬魂引’还毒!”

花溪看着那碗黑黢黢的药汁,眉头紧锁。慕容清离却面不改色,端起自己那碗,仰头一饮而尽。

“喝。”他放下空碗,冰冷的目光射向花溪。

花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一咬牙,捏着鼻子,端起药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呕…老头…你这药…是用黄莲煮了锅底灰吗?”

鬼医翻了个白眼:“良药苦口利于病!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有命喝总比没命喝强。至少,比那珠子里的玩意好受一万倍!”

慕容清离没理会斗嘴,闭目靠回椅背,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梳理着所有线索:

高德海送簪、花夫人封存、花溪哄戴、花夫人病弱、察觉异样(珠冷、异香、血丝)、嘱春桃收起、春桃离奇死亡、太后中毒…手札是串联这一切的关键线索。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缓慢爬行。

花溪坐立不安,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门。慕容清离看似平静,敲击扶手的频率却泄露了内心的焦灼。

仿佛过了一个春秋,窗外终于传来夜枭般的三声短促鸟鸣——墨羽发出的平安信号!

紧接着,侧门被无声推开。小桃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约一尺见方、沉甸甸的深红色木箱。

箱子古旧,边角包着磨损的铜皮,一把精巧的鸳鸯铜锁挂在搭扣上。墨羽紧随其后,迅速掩上门。

“小姐,王爷,拿到了!”小桃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带着哭腔后的嘶哑,但眼神亮得惊人。

“老爷…老爷起初死活不肯,抱着箱子掉眼泪…奴婢…奴婢就跪着哭,”声音有点变小,看了眼花溪,“奴婢心一横…把您说得…说得都快不行了…”

花溪: …… (小桃,我谢谢你)

“后来,老爷心一软,终于红着眼眶亲自开了暗格…把箱子给奴婢了!”

花溪又心头一酸,仿佛看到老爹那副又倔又心疼的样子。

她立刻冲过去,接过那沉甸甸的箱子,手指抚过冰凉的铜锁,感受着里面承载的母亲的气息。

“做得好。小桃,记你一功!”慕容清离倏地睁开眼,目光如电,瞬间锁死箱子,“开锁!”

花溪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她蹲在桌边,手指在鸳鸯锁的两个锁孔和锁身两侧特定的凸起上熟练地操作了几下。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精巧的铜锁应声弹开。

花溪屏住呼吸,掀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旧纸张、樟木和母亲气息的味道弥漫开来。

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摞摞泛黄的纸页,用丝线装订成册。最上面几册的封皮上,是清秀婉约的簪花小楷——《北疆随行散记》。

花溪的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着那熟悉的字迹。

慕容清离己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最上面那本册子,迅速翻动。纸页哗哗作响,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筛子。

翻到记载收到太后赐簪的那一页(腊月初八),字迹清晰工整,充满感激。

他快速翻阅,首到花溪十岁左右的时间段。纸页上的字迹开始有了变化。

“三月初五,晴。今日精神略好些,溪儿顽皮,翻出太后所赐银簪为妾簪上,言笑晏晏,妾心甚慰。然簪上明珠,触之微凉,竟似比往年更甚?许是病体畏寒之故…”

“西月廿二,阴雨缠绵。咳疾反复,夜不能寐。春桃侍药,言妾鬓边簪花香气似有不同?妾嗅之,只觉簪上明珠冷香幽幽,似混有一丝极淡…难以言喻之涩味?疑是病中嗅觉有异,未深究。然春桃神色…似有忧惧?问之,只摇头不语。”

“五月初十,天闷热。晨起对镜梳妆,忽觉簪上明珠光华似黯?细观之,珠内隐有极细红丝?如血络…眼花乎?心神不宁。忆及高公公送簪时,指此珠言‘南珠温润,然此珠触手生凉,乃深海寒珠,更显珍贵’…当时不以为意,如今思之,其言其态,似有深意?嘱春桃将簪子好生收起,勿再取出。然溪儿似极喜此簪…”

字里行间,疑虑、不安、身体的衰弱、对簪子微妙变化的敏锐察觉、对高德海送簪时言语的怀疑,以及对春桃异常反应的记录,清晰无比!

“珠内血丝…深海寒珠…高德海之言…春桃忧惧!”慕容清离眼中寒光暴涨,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寒,“果然!花夫人早己起疑!高德海…他送簪之时,就己埋下杀机。春桃…她很可能知情,甚至…是被灭口。墨羽!”

“属下在!”墨羽肃立。

“春桃这条线是死命令。给本王挖!活要见人…死,也要给本王从坟里把真相刨出来。高德海那边,给本王往死里盯,他坐不住了!”慕容清离的声音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

就在这杀意沸腾、真相呼之欲出的时刻——

归燕阁紧闭的院门外,骤然响起管事拔得极高、带着无法掩饰惊惶的通传声,如同丧钟般敲碎室内的死寂:

“启禀王爷、王妃——太医院院判张太医、副院判李太医,奉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联合懿旨,率太医院众人,前来为王妃娘娘会诊!”

“称…称太后娘娘凤体垂危,昏迷中呓语不断,提及王妃…与所托之物,皇后娘娘忧心如焚,恐王妃亦受邪祟侵扰或…或携不祥,特命太医院务必彻查王妃凤体…及归燕阁内外!”

然后又靠近慕容清离轻声道,“王爷,人己到院门,请王爷王妃…速速开门迎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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