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宋洗砚变寡妇一事尚未思虑周全,另一队金吾卫又匆忙来报,弘文帝这顿饭注定吃不安生。
“琮儿失踪了?”弘文帝惊怒:“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日日守着,你们告诉朕,他失踪了?”
金吾卫匍匐在地,叩首不迭。
“几个时辰前臣等听到过殿下房中有异响,但殿下勒令臣等退下,臣等不得不从命。”
“掳走殿下之人,轻功了得,是臣等无能,未曾察觉,还求陛下重罚。”
弘文帝狠狠掷下手中的茶盏,瓷片茶水西溅。
金吾卫们以首触地颤抖不己。
“陛下息怒,殿下失踪时辰尚短,想来还未出城,只要细细搜寻,殿下必能转危为安。”福宁忙安抚。
弘文帝深吸一口气,喝道:“还不快去!通知五城兵马司,封锁城门,搜!若是找不到,你们提头来见!”
他对琮儿寄予厚望,万不能出岔子!
“且慢!”福宁拦住领命欲行的金吾卫,转头向弘文帝躬身:“陛下,三殿下失踪之事,不可张扬。一来,歹人武功高强,若是被逼急了,怕是会置殿下于险境。二来,因着万寿节,前来上京为陛下祝寿的各国使节、各地官员繁杂,若有那心怀不轨的,借着殿下失踪生事,怕会引出棘手的麻烦。”
言之有理,弘文帝拧眉,得找个不惹人疑虑的借口才好。
金吾卫急于戴罪立功,有那机灵的,闻此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禀道:“陛下,臣听闻,被庄敏郡主抓去入赘的北狄男人,当街赠了郡主一件玉球,精致非凡。臣想着,这东西民间铺子里可难寻,倒像是……宫里流出去的宝贝呢。这北狄商人,怕不是个江洋大盗吧?宫中遭窃,还请陛下允准臣等捉拿盗贼!”
其它金吾卫闻此,利落跪地,齐声喝道:“还请陛下允准臣等捉拿盗贼!”
好啊!好啊!弘文帝抚掌大悦。
如此一来,既能除了庄敏的夫婿,又能借机封锁城门,细细搜寻琮儿,一举两得。
“速速去办!对了,盗贼狡猾,不必捉拿,就地诛杀!”
“是!”
清晨时分,上京城中一片风声鹤唳。城门轰然而闭,五城兵马司连同金吾卫,倾巢而出。
百姓们又惊又怕又八卦,战战兢兢抻着脖子看热闹。
“听说宫里丢了宝贝?”
“我打听到了!说是两天前,有神偷私闯宫禁,盗走了好几麻袋宝贝!别的且不论,只一样叫叠玉玲珑的,是先帝与太后的定情信物。为了它,太后日夜不宁,因此害了病。陛下龙颜大怒,命令封城捉拿贼人呢。”
“嚯!不知那叠玉玲珑是何模样?”
“那告示上画着呢,咱们去瞧瞧。若是能提供消息,官府可赏银百两呢。”
百姓们挤挤挨挨看告示,打眼一瞧可不得了,这玩意儿……不是昨日北狄商人赠予庄敏郡主的玉球吗?
哎呀呀!快快禀报大人们,郡主不小心赘了个江洋大盗,咱们得速速去救她。
金吾卫们脸上惊讶,唇边却是掩不住的笑意,引着百姓们浩浩荡荡冲向宋府。
到底是陛下圣明,庄敏郡主耍花招,让全城百姓见证她成亲?今日便在全城百姓的见证下,丧夫!
另一边,五城兵马司的人队列森严,闯进了一处精致院落,打断了通宵达旦欢歌宴饮的人群。
“统统不许动,挨个查!”首领厉喝:“你们整夜不归家,无故聚集,可知犯了大忌?”
百姓们平日里对兵卫噤若寒蝉,痛饮一夜酒意上头,便也不怕了,七嘴八舌分辩。
“兵爷,这主家办喜事,邀小人们来此夜饮,这……这不犯王法吧?”
“小人老实本分,可不敢作奸犯科。”
“办喜事不许亲朋祝贺,是什么道理?”
有那喝茫了的,擎着酒杯上前,大着舌头劝酒:“兵爷们一起尝尝啊?这可是来自北狄的马奶酒,劲儿大着呢。”
北狄?三皇子失踪,难说不是异族之人搞的鬼。
兵卫一把挥开醉鬼,飞速冲上前,不由分说,“当”得踹开了厢房门。
声音之大,惊得床榻上的新郎官眉心一跳,神智迷蒙地半睁开眼,开口便骂:“该死的奴才!以为爷失势了?也想顺便踩一脚?你们是什么东西?还不快滚!早晚让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首领愣了愣,旋即喜笑颜开,毫不在乎刚挨了顿臭骂。
三皇子找到了,大功一件啊!
“给三公子请安!”
“三公子,您可是被歹人挟持来此地?您可曾受伤!老爷为您忧心不己,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等披肝沥胆,终于找到您了啊。”
百姓们啧啧,歹人?说得这叫什么话?人家小娘子美丽大方,怎么成歹人了?
新郎官一看就出身世家大族,娶异族女子,族中长辈怕是极力,别是这对苦命鸳鸯私奔,背着父母将亲成了吧?百姓们疯狂脑补。
虽说……于礼不合,但他们享用了主家的美酒羔羊,自然要替主家说话不是?
“兵爷这话说的没道理。您瞧瞧,公子高床软枕,娇妻在怀,快活得不得了,哪有歹人害他?”
“昨日我们都是见证,俩人敬告了皇天后土,结了发,抵赖不得。”
“小夫妻和和美美,不比强买强卖凑得一对怨偶,从此家中鸡飞狗跳要强?何苦拆散有情人?”
小夫妻?龙凤花烛还未烧完,“啪”得爆了个灯花儿,兵卫们僵在当场。
昨日的香实在厉害,三皇子只觉神智昏昏分不清是梦是真,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周围人在嘟哝些什么。
他揉着发痛的额头,缓缓坐起身,的胸膛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扎眼。
“夫君~再睡一会儿嘛~”
锦帐深处,新娘子娇吟着,一双藕臂缠了上来,带来一阵凛冽香气,三皇子一个激灵,脑子清爽了大半。
众人面色一红,忙忙移开目光。
兵卫们面容扭曲,三皇子失踪,竟是自己偷偷溜出来与个女子成亲?太荒唐了!
“这……三公子,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家中闹得人仰马翻,老爷可生了大气呢。”
三皇子彻底清醒了过来,昨夜的事回笼,再听了兵卫的话,顿时如坠冰窖,完了……
难道赫连铮倒戈了宋洗砚,设局来害他?
三皇子猛地甩开新娘的胳膊,右手狠狠挥下,口中喝骂:“贱人!竟敢设计害爷!”
“殿下!你我昨日己结发,如今是夫妻,你昨日应地好好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新娘子一把擒住了三皇子的手腕,她脸上覆着珠帘,让人看不清真容,只一双星眸里闪着点点寒光。
三皇子疼得脸色煞白,异族女子果然粗鲁不堪,力气大的惊人。
“来人,将这贱妇拿下!”三皇子恼羞成怒:“你算个什么东西!爷的正妻只能是名门贵女,你不过是个为奴为婢的下贱东西,也配爷迎娶?”
女子不恼不怒,嗤笑一声,轻佻的勾起三皇子的下巴,不复刚才的娇柔。
她声音低沉,满是上位者的威压:“错了,不是你娶孤,而是……孤己经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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