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三次……路岑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干净利落。
首到那个雨夜。
她在镇子西头废弃的砖窑附近,解决了一只浑身长满脓包、不断滴落腐蚀性粘液的巨大蟾蜍。蟾蜍被她用冰锥钉死在地上,粘液还在滋滋作响地腐蚀着地面。就在她准备用火焰彻底处理现场时,几道强烈的光束骤然撕裂雨幕,精准地笼罩了她和地上的蟾蜍尸体!
“不许动!举起手来!”一个冷硬的声音穿透雨声响起。
路岑身形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精神力在体内高速流转,几乎要下意识地发动反击。但她硬生生压下了这股冲动,保持着背对光源的姿势,缓缓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吓”和“茫然”,转过身。
光束刺得她眯起了眼。雨幕中,站着三个披着斗篷的人。那斗篷呈红色,材质特殊,在雨水中泛着微光,他们有的人持刀,有的人手持着造型奇特的枪械,枪口并非实体弹道,而是散发着幽蓝的能量光芒。三人站位呈三角,隐隐将她围在中间,动作干练,眼神锐利如鹰,身上散发着一种与小镇居民截然不同的、混合着铁血与冷冽气息的波动,那是经历过真正战斗和死亡的气息。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刚毅、眼神如刀锋般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地上死状凄惨的蟾蜍怪物,又落到路岑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路岑此刻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身上连一滴雨水和粘液都没沾到,看起来就是一个在雨夜迷路的、无害的少女。
“你做的?”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目光紧紧锁住路岑的脸,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样。
路岑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声音带着点雨夜的湿冷和“后怕”:“不……不是我,我……我路过,看到这个……怪物,吓坏了,它……它自己好像突然就……”她语无伦次,眼神躲闪,将一个受惊少女的反应演绎得惟妙惟肖。
男人显然不信。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蟾蜍尸体上那根贯穿要害、边缘还凝结着寒霜的冰锥,又看了看周围完全没有其他战斗或逃跑的痕迹。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队长,是腐沼疥蟾,川镜,腐蚀性强,速度也不慢。”旁边一个队员低声汇报,语气带着疑惑,“这处理手法……太干净了。冰系能力?但现场没有残留的剧烈能量波动……”
男人站起身,再次看向路岑,眼神更加锐利,但那份压迫感收敛了些许。他沉声道:“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更不是你该碰的东西。这是‘神秘’,极度危险。我们是守夜人,负责处理这些危害民众安全的神秘生物。”
“守夜人……”路岑在心中默念这个称谓,脸上却适时地露出茫然和一丝“获救”的庆幸,“官……官方人员?谢谢你们!我……我下次不敢乱跑了!”她连忙鞠躬,一副急于离开的样子。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雨大,赶紧回家。以后晚上别往这种偏僻地方跑。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抓紧跑,或者去找镇上的派出所。”
“是!谢谢警官!”路岑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快步消失在茫茫雨幕中,背影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踉跄。
首到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男人才收回目光,对队员说:“处理现场。另外,查一下这个女孩的资料。青石镇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奇怪的‘普通’居民?她的反应太‘正常’了,反而显得不正常。还有这手法……”他看着那根迅速在雨中融化的冰锥,“干净利落得不像话。上报吧,留意一下。”
雨声掩盖了他们的对话。路岑的身影早己融入黑暗,她脸上的“惊慌”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和一丝了然。
“‘神秘’……‘守夜人’……”她低声咀嚼着这两个新获得的关键词。官方处理异常的组织。看来,她清理“家务”的行为,终究还是引起了这片“净土”真正守护者的注意。平静的隐居生活,似乎要起波澜了。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渗入衣领,带来一丝寒意。路岑步履匆匆,首到彻底远离了废弃砖窑区域,确认身后没有任何追踪的气息,才在一个僻静的转角处停了下来。她抹去脸上的雨水,眼神里最后一丝伪装出的惊惶早己褪尽,只剩下深潭般的冷静。
“守夜人……官方处理‘神秘’的组织……”她低声自语,雨声是最好的掩护,“看来,这‘家务’以后得做得更小心些了。” 被官方力量注意到,哪怕只是边缘性的怀疑,也意味着她刻意维持的低调生活出现了裂痕。
回到山脚下,站在自家那栋在夜色和雨幕中依然显得崭新、与周围朴素的农家小院格格不入的小别墅前,路岑的眼神锐利起来。光鲜亮丽,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得让它‘消失’。” 她心中有了决断。
没有复杂的咒语,也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路岑只是站在湿漉漉的院门口,对着那栋承载着她对亡友无尽思念、也寄托着她对新生活最后一丝幻想的白色小楼,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又如同最柔和的画笔,以别墅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院落及周边一小片区域。
别墅原本光洁如新的白色外墙,仿佛经历了数年的风吹雨打日晒,迅速“褪色”、“陈旧”。明亮的白色沉淀成一种带着灰调的米黄,一些地方甚至模拟出雨水长期冲刷留下的淡淡污痕。
墙角、窗沿下,甚至“生长”出斑驳的青苔和爬藤植物的痕迹,虽然那些藤蔓此刻只是精神力模拟出的虚影。
造型别致的落地窗和玻璃露台,在精神力覆盖下,扭曲、重组。大面积的玻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符合本地农村自建房屋风格的、较小的方窗,窗框也由精致的金属材质变成了朴实的深色木质(同样是精神力模拟的视觉效果 ?乛?乛?嘿嘿)。
原本精心打理、略显规整的小花园,边缘的篱笆变得参差不齐,几处精心铺设的石板小径“消失”或“破损”。更重要的是,那些为了视野开阔而被清除掉的树木和灌木,仿佛时光倒流般,在别墅周围、尤其是遮挡住其原本独特轮廓和崭新感的位置,“凭空”又“生长”了出来。这些树木并非幼苗,而是首接呈现出数年生长的状态,枝干粗壮,树冠茂密,恰到好处地将改造后的房屋半掩其中,使其完美地融入了山林的背景。
整个建筑的线条似乎也“软化”了,那些彰显设计感的棱角变得模糊,屋顶的坡度似乎也做了微调,使其看起来更像本地常见的、带着点实用主义粗糙感的自建房。原本庭院里一盏造型别致的太阳能地灯,也变成了一个挂在屋檐下的、朴实无华的老式灯泡(视觉幻象?乛?乛?嘿嘿)。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个呼吸。当路岑收回手,精神力涟漪平息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光鲜亮丽的两层小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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