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贾元春 宫闱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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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贾元春 宫闱波

 

腊月的雪裹着北风灌进永巷,贾元春捧着新抄的《农政要术》往御书房走,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咯吱”作响。昨日她刚替河南流民拟了“以工代赈”的新策,皇帝看了拍案:“好!明日就着户部行文!”此刻她怀里还揣着陛下赏的蜜饯——是苏绾新熬的枇杷膏,说“润喉最好”。

“贾女史!”王尚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见的冷,“跟我去尚宫局。”

贾元春跟着她走进尚宫局的偏殿,正见两个女官捧着她的妆匣。匣盖大敞,里面的帕子、墨锭散了一地,最上面躺着封密信,字迹歪扭,边角沾着泥。

“这是今日辰时在你妆匣里搜出的。”王尚宫把信拍在案上,“忠顺王府的密信,说‘事己成,银五千两己汇’。贾女史,你可知罪?”

贾元春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捡起信,见落款是“郑”——郑美人的父姓。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闪烁:【检测到忠顺王府标记,郑美人关联度80%】。

“尚宫,”她抬头,目光平静,“昨夜亥时至卯时,民女在文书房批河南奏疏,尚仪局的沈清欢女史可证。”

王尚宫的眉峰动了动:“传沈清欢。”

沈清欢捧着起居注进来时,发顶的银簪还沾着雪。她福了福,展开注本:“回尚宫,贾女史昨夜亥时到卯时,一首在文书房批奏,奴才每刻都记着。”她指着注本上的墨迹,“这是亥时三刻‘贾女史入文书房’,卯时二刻‘贾女史出’,中间无外出。”

王尚宫的脸色缓和了些:“那这信…”

“请陆指挥使来。”贾元春摸出帕子擦了擦手,“忠顺王府的信,该他查。”

陆炳的靴声“橐橐”响进偏殿时,贾元春正替女官收着散了的帕子。他扫了眼密信,冷笑:“忠顺王府的暗号,我认得。”他转头对王尚宫,“搜郑美人的妆匣。”

半个时辰后,陆炳捧着个檀木匣回来,匣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封密信,最上面一封写着:“父病急,求陛下开恩,若不成,按计行事。”

郑美人被押进来时,鬓发散乱,脸上还沾着泪。她望着檀木匣,突然瘫在地上:“是…是父亲逼我!他说病得厉害,求陛下给个实缺,陛下不允…他说,只有扳倒您,陛下才会听忠顺王的…”

贾元春蹲下来,替她理了理乱发:“你父亲病了?”

郑美人点头,眼泪砸在地上:“他咳血半年了,太医院说…说要用云参吊命…”

贾元春摸出怀里的蜜饯匣子——是皇帝昨日赏的,里面还剩半块枇杷膏。她塞给郑美人:“吃块蜜饯,甜些。”

郑美人捧着蜜饯,突然哭出声:“我错了!我不该信父亲的话…我就是个傻子!”

王尚宫冷着脸:“私通外臣,按宫规当诛。”

“尚宫,”贾元春起身,“她父亲病急,或有糊涂。奴才求陛下,免她死罪。”

王尚宫挑眉:“你倒会求情。”

“她若死了,她父亲更活不成。”贾元春望着郑美人,“陛下常说‘民要活,国要稳’,人要活,心也要活。”

陆炳突然笑了:“贾女史,你这张嘴,比我的刀还利。”

皇帝来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他站在偏殿门口,望着满地的密信,又望着哭成泪人的郑美人,突然说:“拉出去,杖责西十,发去司药局,替你父亲熬药。”

郑美人猛地抬头:“陛下!”

“朕准你每日辰时去太医院取药,”皇帝的声音像块冰,却带着点软,“但你父亲的官,朕不给。”

郑美人磕着头:“谢陛下!谢贾女史!”

贾元春福身:“谢陛下宽仁。”

系统光屏闪烁:【郑美人命运修正进度:50%】。

离开尚宫局时,雪停了。陆炳望着贾元春的背影,对王尚宫笑:“这丫头,比我见过的所有官儿都精,她知道,救人比杀人,更能得人心。”

王尚宫摸着案上的起居注,眼里的冰化了:“她心里装着人,所以看得透。”

贾元春抱着妆匣往文书房走,绿翘追上来:“姑娘,您的珊瑚念珠没丢!”

她接过念珠,珊瑚的暖从掌心渗进心里。突然想起郑美人说“父亲咳血”,她摸出袖中的平安扣,那是贾母给的,能挡暗箭,或许也能挡病。

“绿翘,”她轻声说,“明日去太医院,给郑尚书送些云参,就说…是司药局的苏司药送的。”

绿翘应了,两人的身影融进雪后的阳光里。宫墙的雪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撒了把星星,落进每个人的心里。

绿翘捧着锦匣出东华门时,雪又下起来了。她把斗篷裹紧些,怀里的锦匣用丝帕包了三层,里面是贾元春从系统空间取的两支云参,参须金黄,参体,是长白山百年的老参。

郑府在城南的巷子里,青瓦上积着雪,门匾被风吹得吱呀响。绿翘叩了叩门环,开门的老仆见了她的宫装,慌忙福身:“姑娘是…宫里来的?”

“替司药局苏司药送药。”绿翘把锦匣递过去,“这是云参,给郑老爷吊气的。苏司药说,每日取三片,熬参汤喝。”

老仆接过匣子,手首抖:“苏司药?可…可我家姑娘被发去司药局了。”

绿翘笑了:“正是。您家姑娘在司药局当差,苏司药念着旧情,特意让我送来。”

老仆抹了把泪:“姑娘心善,替我家姑娘谢谢苏司药。”

正说着,里间传来剧烈的咳嗽。绿翘跟着老仆进去,见郑尚书躺在竹榻上,面色青灰,帕子上的血渍触目惊心。他望见绿翘,挣扎着要起身:“姑娘是…是宫里的?”

“郑老爷别动,”绿翘扶他躺下,“苏司药让我给您送野山参,您喝了,病准能好。”

郑尚书摸着锦匣,眼泪掉在帕子上:“我这把老骨头,原是要带女儿一起死的…是我糊涂,逼她做傻事…”

绿翘蹲下来,替他掖了掖被角:“郑老爷,您姑娘在司药局挺好的,每日辰时去太医院取药,还说要给您熬参汤呢。”

郑尚书的手攥紧了锦匣:“替我…替我谢谢苏司药,谢谢宫里的好心人。”

绿身要走,郑美人突然从里间跑出来,发顶的银簪歪在耳后,脸上还沾着药渍。她扑到绿翘跟前,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姑娘!我知道是贾女史让您来的!我…我对不起她!”

绿翘慌忙扶她:“郑美人快起来,地上凉。”

郑美人哭着摇头:“我父亲说,忠顺王许他三品官,我就信了…我真傻,怎么就没想到,贾女史是真心帮百姓的人…”她摸出怀里的蜜饯匣子,是贾元春前日塞给她的,“这蜜饯,我父亲喝药时含着,说比太医院的药甜。”

绿翘望着她,突然想起贾元春说的话:“救人,要救心。”她从袖袋里摸出张纸,是贾元春写的:“郑美人,司药局的苏司药缺个帮手,你若愿意,明日起跟她学熬膏子。甜的,治咳的。”

郑美人接过纸,手指抖得厉害:“贾女史…她不怪我?”

“她怪你,”绿翘笑,“怪你傻,怪你信了坏人的话。”她指了指郑尚书,“可她更怪自己,没早知道你父亲病了。”

郑美人捧着纸,突然跪下来给绿翘磕了个头:“替我谢谢贾女史…我往后,给她当牛做马,也还不清这恩。”

绿翘出了郑府,雪停了。她望着天上的月亮,摸了摸怀里的空锦匣——里面的野山参,比任何金子都重。她突然懂了,贾元春常说的“装着人”,不是句空话——那是把别人的苦,当自己的苦;把别人的甜,当自己的甜。

回到宫里时,贾元春正在文书房批奏疏。绿翘把郑美人的话学给她听,她笑着摇头:“傻丫头,我要她当牛做马做什么?我要她好好活着,替她父亲熬参汤,替宫里的人熬甜膏子。”

系统光屏闪烁:【郑美人命运修正进度:70%;因果值+50】。

深夜,贾元春替皇帝送膏子时,郑美人捧着新熬的枇杷膏候在御书房外。她福了福,声音轻得像片雪:“贾女史,这膏子,我加了蜜,更甜。”

贾元春接过,望着她眼里的光。

“郑美人,”她轻声说,“往后,这膏子,你替我送。”

郑美人的眼泪掉在膏子匣上,却笑得比雪还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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