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头子彻底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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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头子彻底翻脸了

 

那时我也只有这一对臂膀,水熊叔算一个,另一个就是在海船上认识的好姐妹。

那些个愚夫愚妇们老爱说什么,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

哼,不管是算大家婢,还是算大家女,欢儿始终都比比不上我信兰妹子的一个脚趾头。

有个道理最好在 20 岁之前就明白,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天经地义的光靠三纲五常的说教,只有一些难堪大用的呆子为你卖命。

娘亲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对人并非不好,有时候御下还过于宽宏,却没有为身边人的将来着想,她自以为很聪明。一生仅生了一儿一女,一个被调了包一个被人害死。

无论是在闺阁里做小姐,还是跟跑水的在海上颠簸,人心从来都不是凭空换来的。

就拿水熊叔来说,他在所有人中,他岁数最大,那时又与他言语不通,种族相异为何却愿为我这肉票说话?

靠的不是勾栏伎俩而是救命之恩。那年老头子嫌他老,给艘小船和半壶淡水,便要让他去自谋生路。是我连画图带比划。靠凭耳朵像小孩学说话时听来的散碎词句。那比娘亲教欢儿写字读书都要费劲才跟老头子讲明了道理。

老头子这人偏就这点坏,也偏就这点好。正是因为这点坏,他注定成不了大,一辈子也就管着几艘船占不了城池,当不了节度。

却也就这点好,不像某些假仁假义的,分明是在打家劫舍,还在那胡说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歇此树。如何如何收买路钱的家伙。

只要晓以利害,他就会按你说的去做。

只要水熊叔犯了风湿病,而且痰质清淡,舌苔白腻,便意味着海上将有狂风巨浪。以后跟水熊叔熟悉了,甚至能通过看他额角的虚汗断出哪个方向来的信风。

水熊叔的汗闻着比往昔要咸,看来起的是西风。那老头子偏不听人劝,非赶这个时候对旦家的 一十七路头领动手,逆风水战自古都是大忌。

似己听见了枪炮声,水熊叔还躺在病床上,老头子让我照料水熊叔,只是让我给他送水喂饭,不让我给他送药止痛他怕病好了,反误了他的大事。

哎,对本家兄弟尚且如此,何况是甲板下那些踩飞轮的苦力我就感觉现在要饭这种活是最好的看他们的样子,瘦的皮包骨头,吃的是猪狗粮,干的是牛马活。哎也没资格同情别人,自己当下的处境也……

老头子近来抓不来新的猪仔,看样子要在海上多飘荡一段时日,他们还有着用处能多喘些日子,我呢连牛马活也做不来。

信兰,我的好妹妹,你跟姐姐说过,看男人,你这类出身的人比别人都准。旁人隔着帘幕隔着衣裳去看,而你是无遮无挡摸出来的,你说过,男人有没有出息,你这样的女孩子最清楚。

那时我还端着汪太太的架子凶你,谁知你早就看破了端倪,跟我说,太太火候不要太旺了,当心水溢出来烫了手他们都看不起你,但谁知道你的聪明灵秀却是他们万万不如的你,他们还在一笔一笔算我身价银子的时候,你己经担心我会烫着手。

你同我讲过,老头子己经到头了,就是这么几艘破船。他的那个蓝毛侄子就是叶澜将来不是个总兵,也是个节度。至于那天来的那个高个,我问你如何,你说不出来,只能指着天。难不成他还是皇帝老儿,跑过来微服巡海来了。

不是没动过要用狐媚伎俩求得一线生机的念头,而是想清楚了,用上勾栏院的功夫,也在这等炼狱之下,也是无济于事。

这些跑水的汉子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哪怕是针眼大小的东西都是拿自己性命换来的,靠枕边吹点软风,整些媚浪调子,就能讨来性命?那是做梦。

风凶浪急,听枪炮声像是内地的,应该是旦家那边当下占了上风。水熊叔依然病着说明这风浪还没到最厉害的时候。

除了留一两个看着踩飞轮的猪仔,我和信兰在这照顾水熊叔外老头子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真怕旦家的鼠子登船肉搏。

那个通事,当年还晓得他的姓名,字号而今却忘得一干二净,他也是旦家的鼠子,为了科考挂籍在岸上的同姓人家。

哼,连考了几年连个秀才都没捞着,拱回了船上。后来撞上了老头子他们慢慢的,也是从踩飞轮的苦力出身,混成了通事。

那通事我看也是自吹自擂,每次老头子他们行剪,官方的文书硬在那摆着当废纸烧柴火。至于那笔烂字,跟欢儿真是不分伯仲。

“先生也是旦家出身,而今形势如此,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哼,我是要问他,如今旦家人攻船,难道他不帮自家人一把?

猜他怎说?

“不是走了绝路,谁跟这帮岛夷混一块。”

当下泽恩和和波雅两个家伙看着踩飞轮的苦力,老头子和其他人守着甲板,水熊叔病着,和着整个船上就他一个男的。

赤紧的蠢不剌沙叱利,也学些丰和韵。

我一翻兰花指,信兰便知其意,拉扯的叫他坐下。

“而今海上漂泊得一日良辰,便是一日,先生莫要拘谨。”

他倒也不客气,敬酒就喝,在那里海阔天空的吹嘘起来,说若不是他在老头子面前美言几句,我当如何如何。哼!就这点伎俩,哄得了鬼?

真不知爹爹和娘亲见我这样鼓捣他会气成啥样。

记得那一年,家里的戏班子要遣散我看那几个小丫头机灵,就这么打发了去可惜,想留几个房中做丫鬟。

娘亲便在那动了雷霆之怒,使不得,万不能让乐户家的闺女把咱把我这眼珠子给带坏了。

若是知道我跟信兰在这以姐妹相称,哼,这两个老货还不得气的怒气首攻太阳穴,鼻孔里冒出血丝来。

想来也真是自作多情,自打他们认回了欢儿,心里哪能有我!

叶澜带回了 1000 两银子,当时还气他,是私吞了去。谁想,首到后来从他身上搜出了书信,才明白,就是带来的这一千来两,也至少有三成是他自掏的腰包。

哼!劫匪绑票还要自己倒贴,也就是他有这番情谊,天底下也就那俩老货能把人逼成这样。

靠山山倒,靠水水枯,靠谁也强不过自己搞。

看来旦家的这些鼠子,一辈子也沾不了几口酒,别看天天水里打鱼,也不见得能沾上点荤腥。

这才几杯呀?

这才几杯下去,喝不过信兰还说得过去,连我这闺阁里的小姐都抵挡不住。

跟他说酒不好,拿老头子的好酒来。

哎,都说是酒壮怂人胆,灌的都不知东南西北了,也不见有点英雄气象。

让我和信兰劝了好一阵,这才勉勉强拿出了点人样来,跟着我们走了。一到了地方就推说是腰不好,身子弱,哄着他去开箱子。

十七岁以前,我连鱼虾都没有蒸煮过,更别提说是杀人了。

从水熊叔那里偷来的断弦枪,见他还有动静,身子都扑上去,叫唤着信兰,赶紧砸他的脑袋真是急了,什么话当时都说得出来哎,好妹子,多担待。

等老头子他们杀败了旦家人耀武扬威的回来,发现通事没了,便把我和信兰吊到了甲板上,拿刀背拍我的脸,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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