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还是失算了,本以为在这里碰不见熟人。
没想到却遇到了广嬷嬷和童嬷嬷,这两个不速之客。
她们与一个白袍老者吵了起来。那老人很奇怪。听得懂凌江话,但是讲话却完全不是凌江口音。
“连你主子都做了我徐府的奴才,你这奴才死守在这做什么?”
“老董啊,不是我说你守着这么个破宅子用什么,这些……”
那老者高声叫道。
“我董某人是冯家的家臣,不是家奴。我是良民,不像你们这种奴才骨头。出门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哎,想来就是如此。比如当下的人骂你妈什么?其实最早就是说你妈是婢,其实最文雅点的叫法叫做子母婢,奴婢的婢。只是当下的人口轻,自然就成了你妈那个。
“哎呦,董老头,这奴也好,臣也罢,你们东家现在都在我们徐府上为奴。主家收走他的宅院怎么了?”
“这宅院是拿祖宗的钱买下的,不是寿公子挣来的。他该带的东西都带足了,归了你们徐府。至于冯家的老宅,我家老主公生前有遗嘱。得让同宗之人大会之后才能商议发卖的事情。”
他们争执了许久。
我真的很佩服董伯伯的耐心。
跟这两个嬷嬷讲话确实很累人,总是车轱辘话,讲的讲的就转了回去。
伊两个的话翻来覆去无非就是一个意思。你是冯家的家臣也好,家奴也罢,你都是过去给人家家做活的,甚至现在你过去的主家都是我们徐家的奴才,你不是要同宗议定吗?哼,那好吧,来年把你老主人的亲孙子冯明冯远叫来。再叫几个亲戚一商定,宅子还是我们徐府的。
“真以为我们冯家没人了吗?我找个僻静处换了一身男装。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对伊两个,我确实有几分顾虑。所幸这些年在海船上漂泊,旦家话学的很像,讲话故意带了点旦家的味。
而且我知道这些奴才看人做事也往往只看衣服不认人,还当伊两个的面抽那种纸烟,这玩意儿别说是在内地就是在莫伦和亚他细实也是新鲜玩意儿。
说来大家或许不信,这些奴才虽然并不比别人的笨,只是遇上难以决断之事,往往左顾右盼不敢决断。
“珊瑶小姐……”
“山什么?从山里来的,也是冯家正根上的。我叔叔抵债卖身到了你们家,可这宅子是祖上的。”
“呦,原来是冯昌寿的亲侄子,怪不得跟那冒牌货长得一模一样。告诉你吧,就是你叔叔,老娘都敢当面抽他嘴巴子。“
“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广嬷嬷吓得向后退了几步,童嬷嬷在一旁说起了好话。
“我说冯家的哥啊。想必冯昌寿跟你老子也是叔伯兄弟。他亲儿子冯明、冯远都没说个不字,你在这添什么乱?”
“小爷我今生不打女人。别让我破例!”
“我说冯家的哥,你不能不讲道理。”
“有什么道理跟你们好讲的?我叔叔既己卖身到你们家,就是归宗在别人家门下。像祖宅这种地方,他就没有染指的份。还不快滚!”
贺兰真是我的宝贝,真是的,我若是个真男人,肯定要娶她做老婆的。
“爷,别为这几个奴才动了肝火!”
她慢悠悠的走出来,那几个嬷嬷傻了眼。
即便是调包计的事闹出来很久,爹爹有时依然不愿意相信,我不是他的亲女儿。
为什么呢?他虽然从小跟我生父冯昌寿一起读书,但是从没有正眼瞧过他,从小就看不起他。
他是祖父的嫡长子、亲儿子,一辈子都没有吃透祖父书法的精髓。看着我的笔记。比他更像祖父,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冯昌寿的女儿会有这样的造化。
在这些嬷嬷身上尤甚。在他们眼里,冯家的人注定要低人一等,哪能讨得了来贺兰这么雍容华贵的媳妇。
“打酒吃去。”
贺兰便扔了几块碎银子给他们,他们便俯身像狗一样去捡,一边捡一边还说,谢少奶奶。捡完之后。就知趣的滚了。
我用过奴隶,也做过奴隶。所以我今生绝不蓄奴在自己家中使唤。为什么那两个从小看大我的婆子会被我用小儿科的伎俩哄骗了?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只信衣裳、排场和声威这些东西。我一身男人的衣裳,又跟着皿方时和冯大人。两个伊等眼中的老爷,自然是把我认成了爷,再加上贺兰这样优柔华贵的派头。伊两个的脑子不比别人差,长得也是人模样,却是狗一般的见识。
“女公子留步,请借一步说话!”
等伊两个走后董老伯便有意相留,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毕竟连两个伺候了十来年的婆子都给骗过了。
也许这就是人畜之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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