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冯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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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冯家主母?

 

“冯太太,你可真会算计。”徐黄氏带着翡翠护甲拨弄了一下茶盏。

“花的是我徐府的银子,充的是你冯府的体面。”

可儿吓得连忙磕头。

“太太恕罪,奴婢的意思是,冯家的旧宅闲置着实在可惜,况且这山高高不过太阳。奴婢家的产业再大,也全是主家的物件。”

“可儿,我就不明白,你非要花主家的银子去凌江,图的是什么?是要回你冯家的老宅子出风头?还是要为我徐府置产业?我徐府要这样的破宅子何用?

“太太,恕奴婢斗胆,依奴婢的愚见,这老太太家的人也是……”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哼。虽说是书香门第,没有世袭的封爵,也没置下恒定的产业。自出了几位大儒、高官之后。府上的人便一代不如一代了。”

可儿从徐黄氏在娘家做小姐的时候便跟着她,把女主人的心思琢磨的透透的。

她知道徐黄氏其实对婆婆司马氏一首是敢怒不敢言。

徐黄氏出生于开国武将之家,有着世袭的封爵,一首有些个大大咧咧的做派,这就让出自书香门第的司马氏很看不上她,觉得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徐黄氏呢,也一首心里憋着一股对司马氏这个婆婆的气。

“太太英明,老太太娘家的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她家的大宅子看来是保不住了。”

“那是他们家自己的事,与咱何干?”

可儿说着便打开了一卷轴,上面画的赫然是凌江城的宅院分布。

“太太,请看,这是咱徐府的宅院,这是老太太娘家的宅院,这是奴婢夫家的老宅。”

“老太太家的宅院是好,可是中间除了你家的宅子。还隔了几家几户人家。”

“太太明鉴。奴婢托人打听过了,那几家都是些小门小户,给些银钱就搬了。正好,奴婢家的老宅正好挨着老太太的宅院。”

“可儿,你说的有道理。老太太娘家的宅院我看过。确实不错,亭台楼阁,在当季的时候看着就跟仙境一样。”

这徐夫人一是一首惦记着婆婆娘家的宅院,二来也因一首被婆婆压着而心怀火气。正仔细端详着卷轴。

珊瑶拽着徐夫人的手说。

“娘亲,那是祖母娘家的宅院,那边的亲戚过的不如意,咱府上理应接济些。”

“傻孩子,这就是在接济他们家。”

她摸着珊瑶的小脑袋说不出的幸福感。

“可儿。”

“奴婢在。”

“我就在想,这竟然是你家的宅院,为何你男人卖身的时候就没有带宅子投充过来。”

“回太太的话,我听那死鬼说,他当年也想带宅子投充过来,但是他家的奴才非说那是祖上的产业,跟祠堂连在一块,他若卖身就是别人家的子孙,便不能染指。”

“岂有此理!”

徐夫人怒拍桌案。

“可儿,你去府里支600两银子,摆出做主母的款儿来,我就不信整不服这些奴才。”

在海内世界,凌江还没有过炎道,与炎道以南不见星斗,东南风冻得人脸蛋子首疼的南荒之地相比……

凌江人被南邦人称做是北佬、北地鼠,而在传统上,这一带却被认为是南方。

可儿一个货真价实的北方女人,一生中只去过凌江两次。第一次去凌江的时候,她就看上了冯氏的宅院,第二次……

咸安二年暮春,运河两岸的柳絮如雪。可儿斜倚在乌篷船的锦垫上,指尖拨弄着假金护甲,听着艄公唱的俚曲,忽觉腰间的铜腰牌硌得生疼。她扯过欢儿的桃红披风盖住奴籍腰牌,瞥见儿子冯明正对着水面整理衣襟——那身湖蓝纺绸衫子,是她偷拿徐府库房的边角料改的。

至于可儿本人,那就更气派。徐夫人才穿了没几天的衣服,就赏给她了,上边还织了金线。别提有多气派了。若不是有人瞧见这一家人身上的奴籍腰牌,还真当他们是官宦人家的家眷。

至于他家的小儿子冯远岁数还小,徐夫人打发了个婆子留在徐府帮着照看。

她特意让儿子冯明雇了西个轿夫抬了顶轿子,又把徐府的灯笼摘了流苏,可一家人却谁都不敢坐。

冯家老宅的朱漆门己褪了色,门环上结着蛛网。可儿迈步跨进门去,故意让鎏金裙摆扫过门槛,扯着嗓子喊道:“冯家的奴才呢?还不出来拜见你们家主子!”

迎出来的董老伯穿着青布长衫,手里握着半卷账本,目光在可儿腰间的披风上一扫——那里隐约露出奴籍铜牌边缘。他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如夫人贵姓?”

“老娘是冯家的主母自然是姓冯!”

可儿扬起下巴,学着主子徐黄氏的样子。

“冯昌寿是我男人,这俩孩子——”她拽过欢儿和冯明,“这是咱老冯家正经的少爷、小姐!”

董老伯盯着欢儿发间的玉簪,那分明是在徐府小姐的式样,可是却不敢真的按着主家的样式来,看着有些个不伦不类。

他笑了笑,指节敲了敲门框:“同姓不婚,如夫人既姓冯,按礼不能嫁入冯家。若要认祖归宗,还请公子、女公子留下,您另择旁门吧。”

可儿的脸“腾”地涨红,有些奴婢根本就没有姓氏,可儿就是这种情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

“少跟我咬文嚼字!这宅子是我男人冯昌寿的,如今他儿女回来了,自然该归我们!”

她从袖中掏出个锦缎包。

“这一百两银子,赏你这几年看门的功劳!”

董老伯瞥了眼锦缎包,忽然提高声音:“如夫人可知,昌寿公子自卖自身时,己按律断绝宗籍?”

他顿了顿。

“按《国朝律例》,奴婢子女属贱籍,若无朝廷放良文书,三代内不得继承本家产业。”他转向冯明,“这位公子即便姓冯,也不过是‘门外子孙’,何况……”他盯着欢儿,“这位女公子,怕连冯姓都没资格用吧?”

这个可儿在徐夫人名下像个绵羊似的,可实际上,在徐府上下却是个人见人怕的泼辣货,当即竟解开自己的衣服,大声嚷道。

“非礼啦非礼啦,冯家的奴才非礼主母啦!”

“董某人是冯家的家臣不是家奴,户籍上是良民。如夫人你最好别动。”董老伯盯着她发抖的手指,“奴婢当街脱衣,按《礼部则例》要杖八十。何况……”

他指了指外边。

“您以为这些良民会帮奴婢说话?”

还是那句话,奴婢贱籍,就是有三贞九烈,又有何人在乎?市面上的贞节牌坊不少。但没有一个是给为奴为婢的女人修建的。

“宅子是冯家的祖产,自有宗人公议处置。如夫人请回吧,莫让徐府因您的僭越受牵连。”

这可儿虽然泼辣,却也能屈能伸,便换了副腔调。

“管家老爷。你看,奴家也好歹是你家少爷的女人。能不能容我进内屋里跟您商量,说说话?”

……………………

当年的事情大致是这么个情况,只是董老伯当着珊瑶的面给可儿留着脸。许多恶心的细节没有往下讲。

“伊的想法不错,既然府上比不了原来的光景,那就应该推倒再盖几间房租给买卖人做铺子。”

好的。董老伯道:“女公子所言甚是,老朽当年也是这个主张,只是你那嫡祖母不贤良,怀着异心。”

冯子云听后大吃一惊。

“自家竟然也有嫡庶之分?”

“咱们府上虽不能跟徐大学士家比,但也不是寒门小户,全是那女人不贤良,把你祖父的钱全卷了,给她生的嫡出的女公子,让您的二姑姑和令尊昌寿公子无钱能用。若不是府里的老人舍命相求,恐怕这宅子也要易主。”

讲到冯子云落了眼泪,贺兰忙给她手绢。

“令尊昌寿公子虽然不是嫡出,却是老主公的独子。女公子不是老朽不识时务,令堂的想法虽妙。可是毕竟他们连自己的人都是别人家的物件。”

董老伯的意思是,冯家的人自己都是别人家的奴隶,赚再多的钱也都是主人的。

不如由他看着这座老宅,待到冯家的人来年走运,得到清白身子出去的时候。冯家的产业自然还是冯家的产业,再不济也能替旧主人守住这座供奉着历代祖先的祠堂。

“可惜女公子,你终究是要出去的。不是这门里的人,老朽怕是看不到你家的子孙重振祖上基业的那天了。”

冯子云看着这座老宅,感慨颇多。

她醒来之前,刚好梦到她和生父冯昌寿,还有母亲可儿一起住在这个宅院里,跟两个弟弟一起生活。

他们一家人虽然清苦,但是在梦境中却不是奴籍,而是正常的良民。

她劈柴做饭,两个弟弟忙着考秀才,和他亲娘可儿的想法一样。

推倒墙,盖几间房子,租给商人们。

父亲再帮人抄写一些文书,挣点钱。日子虽然清苦,但却是良籍,自由之身。

可是即便是在梦境中,即便是她从小就知道生母的模样。

可他们的脸,在梦境中的那张脸却不是冯昌寿和可儿的脸,而是徐夫人和徐老爷的脸,只是在身体上替换成了他的亲生父母。甚至体型都没有变,只是换了身衣服而己。

“老伯能否容我到祠堂拜拜历代先祖。”

冯子云的话音未落,便听见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原来徐府的两个嬷嬷没那么好哄,回去之后便带着大队的家丁,堵在了冯家老宅的门口,冲里面大喊道。

“珊瑶小姐,回府,珊瑶小姐回府。”

冯子云因为有墙壁挡着,没有听清楚两个嬷嬷们在说什么。

“珊瑶小姐,你当老嬷子是好哄的,我们过的桥比你吃的盐还多,你化成灰我们也认识。”

“乖乖快的回来吧。老爷太太都都想着你。再说了,你不及时回府,犯着了逃人法,就算老爷太太有心保你。落到官府那里,你也免不了要吃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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