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太别来无恙。”
他大摇大摆的来了。
当年，兰姨奶奶为了挑起我和欢儿的争斗，特意给我备了一件可以鱼目混珠的衣裳，这衣裳瞒得过那些旦家的水贼，但却瞒不过他。
我从他看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此人来历不凡，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那些旦家的水贼头领都光着脚，即便有些人己经受了朝廷的官职，也是五六品的武职，但还是流寇的做派，没一点体统，而他却穿着很怪异的鞋子。
“多谢使君当时没有说破，否则我性命休矣。”
“汪太太自是有福之人，那时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皿方时当时就要向他下拜，他只是一句，贤弟不必多礼。甚至皿方时对他带来的家奴打扮的人都以兄弟相称。
冯大人拱手问他。
“请教阁下高名上姓。”
“既是粉墨登场，何必要问姓名？”
“姓名自不必问，那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过来的？”
“墙倒了，见这边的院落不像是凌江本地的样式。好奇而己。”
董老伯说。冯家本来是从海青省迁来的。正是我亲爷爷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便扔下了海青省的祖业。南迁到了凌江。
到我生父时。家境败落，冯家的东墙倒了，无法修缮。是司马家的人厚道，把西边两侧的墙往前修了修，与冯家的墙连在一处。从此两家人便共用了一侧边墙。
“使不得！大官人虽是显贵之人，可这……可我家虽是寒门小户，可这祠堂也不容外人。”
“家老过谦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贵府乃是琼华公主与驸马冯彝之后。”
“董伯伯，这位使君说的可是真的？”
董伯伯点点头。
“确实如此。”
“冯某虽不是冯彝的后人，祖上也是清河冯氏的后代。这么说来，和珊瑶小姐真的是本家，只是不知这辈数如何？”
“可叹近世以来，冯家家世衰败，老主公生前也不敢再提主上的名号。只是，望女公子。念及在《列女传》中读到的先人名讳。莫要在他人面前自轻自贱。”
我当时便心头一热。琼华公主是前朝的公主，跟本朝之间也隔了两个短命的朝代。
她的名号虽没有国朝的公主尊贵，但也不必像前朝的后裔那样畏手畏脚。
听到先人的名号，我顿时心头一热。在徐府上做了 17 年的小姐。却被周嬷嬷这等刁奴，揭穿了调包的旧事。当年的事，想来叫人心碎。那时读《礼记》，习名教，跟先生们学了一堆纯天理灭人欲的东西。
也知什么主奴名分、君臣纲常。如果自己顶替的不是欢儿，而是秀梅、婉晴她们。我可真的愿意知礼退位。愿意跪下来服侍给秀梅敬茶，也愿意像陈嬷嬷服侍祖母那样伺候婉晴。
可偏偏是一个平时我最看不起的欢儿。自那以后，表姐说我的眼睛里都没了光。像，看眼神像入土的死人一样。
“出来！珊瑶小姐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撞门了！再不出来就要报官了！”
徐府的这些奴才吵得人耳朵首疼。一时我真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才好。
他只一摆手，就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替我打发掉那两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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