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冷笑):怎么?冯家的门槛太高,你们俩的膝盖跪不破,倒把舌头跑断了?
广嬷嬷(额头贴地,声音发颤):回太太的话,冯家老宅早被司马家占了去!那看门的老货竟说...竟说宅子是司马家姑爷的产业,还放狗咬人!
童嬷嬷(偷瞄徐夫人脸色,忙接口):可不是嘛!那夹头叔还扬言...扬言要拆了咱徐府的门楣!
徐夫人(突然甩飞茶盏,瓷片迸裂声中坐起身子):放屁!当我是三岁孩童?(指尖戳向二人鼻尖)你们当我不知道——那宅子里明明有珊瑶的影子!
广嬷嬷(浑身一抖,膝盖在碎瓷片上碾出血痕):太太明鉴!那冯家的哥儿是和小姐有几分像,可终究是个粗嗓门的汉子,哪里像姑娘家...
徐夫人(抄起妆奁砸过去,珠钗滚落满地):住口!(忽又放软声调,捏着帕子拭眼角)十七年的骨血...…。只要那人有些像珊瑶你们好歹把人带过来让我和老爷见见。你们倒好,只当她是个物件儿,说扔就扔?
童嬷嬷(偷瞧徐夫人泛红的眼眶,心里暗惊):太太息怒...许是奴婢两个听错了?
徐夫人(突然拍案而起,鎏金护甲刮过二人脸颊):听错?我在凌江布的眼线早报了信——(声音陡然压低)你们堵门时,那院子里分明有人喊「女公子」!
【暖阁里霎时静得能听见炭盆爆响。广嬷嬷偷偷掐了把童嬷嬷的手背,后者额角沁出冷汗,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徐夫人(招手唤来丫鬟):家法伺候。每人五十大板,叫她们长长记性!(待棍棒扬起时又摆手)慢着——打完了各赏两吊钱,回去好好「反省」。下回再这么办事,发卖了去。
【棍棒落下的闷响中,广嬷嬷咬牙闷哼,童嬷嬷却疼得喊出泪来。待丫鬟拖她们出暖阁时,徐夫人忽然对着铜镜拨弄鬓边珍珠步摇,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徐夫人(镜中映出眼底红血丝):当年在海盗船上...若肯掏那五千两银子,何至于如今...(护甲猛地勾断一根发丝)欢儿远嫁龙岩,...(忽甩袖冷笑)罢了,奴才的种也好,至少能留在眼皮子底下!
【月过柳梢时,两个嬷嬷蜷在丫鬟房的热炕上,广嬷嬷撕开创口敷金疮药,疼得倒吸凉气。童嬷嬷捧着伤腿发牢骚,声音压得极低。】
童嬷嬷(啐血沫):这板子挨得冤枉!当年太太宁可看着那冒牌货在海盗窝里吃苦,也不肯掏银子赎人,如今倒想起母女情分了?
广嬷嬷(警惕望向窗外):噤声!你当太太为何转性子?(凑近对方耳边)欢儿姑娘嫁到龙岩,离得远又不得志;小公子又...(指尖在脖子上一划)如今太太房里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可不就想起伊了?
童嬷嬷(嗤笑):说到底,还是嫌自己生的不如奴才生的体面。当年伊在府上当小姐,论才智论模样哪样不比欢儿强?太太心里气不过,才故意冷落...
广嬷嬷(猛地捂住她的嘴):作死!(指了指墙上挂的《女戒》卷轴)太太现在最怕人提「奴才种」三个字。你没见伊那时的样子,狠不得把咱们……
童嬷嬷:不会是把咱们送回老娘家吧,那咱还真不如被她卖到山沟沟里。
【窗外传来巡夜梆子声,二人忙吹灭油灯。黑暗中,童嬷嬷摸着怀里的两百钱,忽然轻声叹气。】
童嬷嬷(鼻音发闷):其实...伊若真能回来,对咱们也未必是坏事。当年她在时,大家好歹能有应得的赏钱,这奴使奴累死奴,就怕伺候欢儿燕儿一类的主子活活累死人。
广嬷嬷(翻身对着墙):嘘...隔墙有耳。(顿了顿,声音渐低)再说了...太太自己的哥被人害了,咱府上的哥是胡姨娘的种,伊如今也只能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攥着小姐,谁知是不是怕将来老了,连个摔盆送终的人都没有?
【梆子声渐远,暖阁里的烛火却亮了整夜。徐夫人对着珊瑶幼时的百蝶披风发呆,忽而轻笑,忽而咬牙,护甲在紫檀桌面上刻出深深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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