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你看蚂蚁、蜜蜂虽小,却能拿得动比自己大好几十倍的动物件。而虎象虽然大的似小山一般,却非常慵懒。”
“若能养一只如阿猫狗大小般的蚂蚁或者蜜蜂,哪就没人敢惹我了?这样以后再遇上古儿林的贼兵,阿爹就不用在沙漠和草滩上整年整年的追逐了,放它们去咬就行了。”
“傻孩子,你知道为什么没有猫狗一般大小的虫蚁吗?”
“一旦虫蚁能如猫狗一般大小,那么其他的生灵便都没了活路。所以虫蚁永远只能小如微尘,这是天道。否则,便将生灵涂炭,天地崩坏。”
“天道?”
“你看这双鞋子和这顶帽子哪个好?”
“鞋子好。”
“你看这鞋子也挺大的,你能把它戴在脑袋上吗?”
“这怎么成?”
“脚永远是用来踩着的,头是永远是来仰着的,帽子再破。也要戴在头上,鞋子再好也要穿在脚下,这是天理。”
就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至今我的皮肤还能感到,阿爹眼睛中闪烁的那种烫人的光辉,他的目光是那样的严厉。
“是可儿和巧儿那两个丫头,叫你来替她们说的话。”
“不是的,爹爹,女儿只是觉得。外边的人说咱们皇家的牵羊礼伤风败俗。”
“建宁,你要明白,奴才就是给主子使唤的。对人是要厚道一些。但要让他们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就像鞋子再好也只能被主子踩在脚下。你把他们当人看,就是把虫蚁喂到马儿那么大。到了那一步就是爹爹的虎骑也救不了你。”
所以象熊再慵懒,也注定要像小山一样大,虫蚁再精悍,也只能小若微尘,这是天道。
这大如山岳的虫蚁,竟是我一手造就,正是我十七年煞费苦心的教养,造就了珊瑶这样的怪物。无论是凌江徐氏,还是我莽原的黄家,都没有像她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孩。
徐黄两家任谁内能如她这般的风流标致?黄家的孩子能从马上摔下来,就像是鱼能从水里淹死一样。
珊瑶虽然经我一十七年的精心教养,可毕竟是可儿肚里的坏种。天生就带着一股邪气,像仁甫这样出息的孩子,竟被她迷了心窍……
喝醉了酒,非要骑从南蛮子的地界来的那种畜生。那种叫豹象的马,吃的不止是粟米,还要似恶犬一样,咬死鸡鸭,喝它们的血。清醒的时候都要小心驾驭那天仁甫却为了珊瑶喝的大醉。
好容易皇上想起了父亲当年的功劳,要召见仁甫,只是他这一瘸一拐的样子。怎么看也称不上黄家自开国以来的赫赫威名,万一天颜震怒,该如何是好?
珊瑶这孩子虽说是被我错养的,毕竟也是 一十七 年的母女情分,我怎么能不心疼她?只是,她实在是……
他就像是阿爹说的那种注定只能长成米粒般大小的虫蚁。长到马儿那么大,便是一方的祸害。
即便是做陪嫁的丫头,同主子一起在婚船上,可欢儿还是被她挟制的,跟过去为奴时一样。孩子,不是为娘心狠。不肯把你从海盗船上赎出来,是你这般的造化,实在是天理难容!
我的珊瑶啊。可儿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奴才丫头。怎么能生得出你来?不管你是谁的种,都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能?
想起来也不住的后悔。童婆子和广婆子这两个蠢货。那天她们在老宅子遇到一个姓冯的汉子,说是像你,怎么不说把人给我带过来见见?
还有你那个远之伯伯家的那个姐姐。也说在贺大傻子的老宅里遇到了一个长得像你的渔家姑娘,说是贺兰家不放人。
哎估计是你爹爹那年驳了贺大傻子的面子,他摆寿宴发请帖,咱家人没去。故意找了个酷似你的冒牌货。在这里给咱们家的伤上撒盐。
“姑妈姑妈。”
“哦,燕儿呀。”
她连叫了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燕儿这孩子是巧儿的坏种,可儿的外甥女。她和我家珊瑶是有几分相似,却是天差地远的两个人,真是连我家珊瑶的脚趾头都比不了。
在珊瑶走后,也仗着自己与瑶儿有那么几分相似混在我的跟前。那年仁甫来看我,她竟耍了跟他娘巧儿。一样的狐媚手段,弄了身珊瑶喜欢穿戴的衣服,扮作珊瑶往日的样子,故意让仁甫撞见。
不久之后哥哥和嫂嫂便去老西那边去提亲。让这个庶出里的庶出丫头成了开国世勋家里的正房太太。
别说是我们这些做主子的,黄家门里的姑奶奶,就是伺候她的那些丫头也觉得别扭,都在小声议论,细论起来这些做奴才的也是燕儿这少奶奶的表姐妹,有些甚至是长辈。
“燕儿啊,刚才你姑妈我睡着了,没听见你说什么。”
“姑妈,这可是大好的事。”
“什么事是大好的事?”
“皇上让我们家任府袭了祖父的爵位。”
“有这等好事?”
“圣上问我家仁府海疆的事情。”
一提到这里,我就心里面不由得激动,脸上装着不以为然。哎,当时我怎能容燕儿成天粘在自己身上?提到海疆的事,若是珊瑶能被救回来。虽说身子不干净了,但若是仁甫念旧,也能做他的房里人,伺候着他,也算是终身有靠。不想让燕儿占了这个先机。
“你家仁甫
怎么讲?”
“仁甫说,海贼虽然闹得凶,但不是要命的事。真正要命的事,在正南正北两边。”
“还是仁甫府这孩子有见识。”
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边叫苦,坏事了,这样落在海盗手里的珊瑶回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恭喜姑妈,这样珊瑶妹妹也有好归宿了。”
“孩子,你不必给我解心宽。姑妈我虽然疼她,可她毕竟是奴才的贱命。怎么能跟你这主子小姐比?”
“不是我胡说,确实是这珊瑶有福气,圣上问起仁甫的腿是怎么回事?仁甫说不小心从马上摔的。圣上听后觉得奇怪,说,黄台吉的子孙从马上摔下来,就像鱼要能被水淹死一样好笑。仁甫还没来得及开口,后来有亲近的侍卫跟圣上讲解,说是为了珊瑶的事。”
“那圣上的旨意?”
“圣上说,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让各地的衙门去查访,出赏格两两纹银,定能把人带回来。”
只要有圣上的旨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是这个燕儿让我很不放心。她娘巧儿跟那可儿是亲姐妹,论理她跟珊瑶也是两姨姐妹。
那年,珊瑶被查出不是我和明坚的亲骨肉,是可儿的孽种,便被官府打回了奴籍。我和明坚想立文书恩养,朝廷都不许。这燕儿他爹老西就是公爹的庶出公子,他娘巧儿又是老西的偏房。也是我的随陪嫁丫头,论理是庶出的庶出,也趁势骑在珊瑶头上,对珊瑶百般刁难。可如今,为了珊瑶,我不得不对她好言宽慰。
“珊瑶那丫头被我惯坏了,也是我当年不查,让她一个贱婢,竟养成了主子小姐的脾气。哎,不过咱黄家的当家人自有主子的风度,不必与这不懂事的奴才一般见识。”
“姑妈放心,只要她能给仁甫开枝散叶,并守着府上的规矩,我便疼她、宠她。想来姑妈调教过的人,自然是错不了的。”
难道珊瑶真的就不是我和明坚的女儿吗?那个吴西狗为了拍我和明坚的马屁,竟然要掘可儿的坟墓。从里边挖出了一个死了的男婴。
那些个仆妇都七嘴八舌的说可儿是个妖妇死了也不安生。真是帮蠢货,怪不得世世代代的做奴才。只是想起来不由得害怕。
难道说,当年可儿是因为自己死了儿子才来偷我的欢儿。
我当年,兴许得的就是双生女。许多的稳婆都说,看胎形像是双胞胎。珊瑶管家把这些刁奴治的狠了,可儿便往真话里掺假,要害珊瑶?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陛下喜欢仁甫这孩子的才气,一高兴竟把珊瑶赏给了仁甫做妾。这事本来也不坏,只是这燕儿己经进门,珊瑶就算是回来,也得给这燕儿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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