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人只是摇头，“我不怕也不在乎，师姐。”
经历这遭，那些畏惧和恐惧，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似乎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他最差还能怎样呢？无非和现在一样像个罪人一般胆小怯懦的偷活着。
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倒也解脱……
沈鹤今如是想着。
殷衔意抱着人安慰了会，等他状态稳定点，松手微微推开面前人，微微劝解，“你现在身体刚好，本该开心。”
“师姐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实在心情不好，就陪我一起打坐修炼吧。”
沈鹤今顿了顿，胸腔一派言语无法说出，最终只是顺从点头，“嗯，好，师姐。”
只要和师姐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无所谓。
见对方接受她的日程安排，殷衔意倒也不烦了，拿出蒲团坐在庭外，和青年一人一个坐一个，静静修炼。
沈鹤今坐在蒲团上，根本无法静心凝神，只要闭眼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少年就会化作恶鬼的样子满是血色晃在脑海。
索性只是垂眸，睁着眼静静坐着，不时看眼身边令人安心的女子。
另一边。
离得近，裴玄沉半夜察觉沈鹤今住处的动静，见他出门，不声不响往里面殷衔意住处的方向走去。
顿了片刻，心下有些奇怪的波澜。
他两个师弟师妹的关系，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刻开始，越来越近了。
但出于面子和尊严，他并没去问，只是按下心底那种若有若无的不适。
从来都是二人焦点的裴玄沉自然很难受两个依赖他的人，似乎对他转移重心，但很可惜，他如今这点内心的感受，并不会有人在意。
也不会有人知晓。
……
这边。
清晨天微亮，殷衔意就将沈鹤今赶走了，随后没像往常般练剑。
转而是思考起一件事。
今天是月圆之夜，沈鸢书里一般都是晚上泡寒池。
她在想，这时候，有必要去拉沈鸢好感吗？
挖根危机过去，殷衔意这几天心里都算轻松，但是几个攻还未完全陆续出场，剧情的可改动点也没摸清。
而去寒池有可能会在沈鸢心神最薄弱时增加好感，但也有可能被其心情不佳迁怒。
殷衔意思虑，到底有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坐在庭外的凳子上，思虑再三，想到早己虎视眈眈的裴玄沉，凝了凝，最后做下决定。
还是要尽量抓住机会，多拉近和沈鸢的关系。
她现在实际地位处境逐步变好，己经超出裴玄沉心目中对她的可控程度，就算扮可怜，和裴玄沉表面关系也维持不了太久。
尽量争取沈鸢的内心天平更多倾斜，还是很必要的。
能让对方不保裴玄沉，她的各个方面的价值都必须足够大。
这般想着，淡淡的生存压力又压在殷衔意心头，但她很习惯这种感受，只是非常冷静的思考如何扩大优势。
以及找晚上到底如何去打扰的借口。
……
是夜。
大概晚上八点多，殷衔意把乌凰放进窝里，准备了下，往主峰走去。
主峰。
沈鸢早己脱得只剩里衣，泡进寒池。
白日，想到最近到主峰往来频繁的二徒弟，沈鸢也想到对方会不会今天忽然来打扰。
甚至划过一瞬传音交代对方别来的念头，但仔细想想，自己这二徒弟来主峰，基本都是白日，晚上并不会来，便又作罢。
殷衔意穿过夜色来到主殿的时候，只见大殿亮着光，敲门却没人回应，“师尊？您在吗？”
见没人回应，她推开门装作寻找。
沈鸢正在寒池泡着，奈何他耳聪目明，还是听到主殿若有若无的女子声音，顿时心下皱眉。
这个点她来做什么？
沈鸢蹙了下眉，心下微皱，却又怪不起来自己这个徒弟，捏捏眉心，沉声，“大半夜找为师何事？”
殷衔意听到男子声音从后殿传来，心下了然，搬出一套说辞，弱弱道，“师尊，我修炼好像出了点岔子……”
闻言，他心下微凝，看眼不能中断的寒池，片刻皱眉，“为师在后殿，进来。”
言语中透出一丝觉得她不省心的严厉，她故作紧张，走进后殿。
入门就看到沈鸢靠在寒池中，眉眼布满霜花，眼睫眉毛发发梢甚至皮肤上都是，而池子里的水，冒着肉眼可见的寒气，但偏偏没有结成冰，还是液体状态。
而池中男人似乎早己习惯，只抬眸凝眉看她，神色淡然的几乎看不出痛苦。
殷衔意故作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师尊……”
随即愧疚的跑到男人靠着的池边，跪坐在地上与男人俯身与男人视线齐平，“师尊你身上好多冰……对不起师尊……我不该今天……”
本有些不快的沈鸢，抬眸看到身旁人这副表情，顿时也升不起任何恼怒之意。
顿了片刻抬眸，“伸手，为师看看怎么回事？”
殷衔意羞愧的左手抓住膝上衣摆，伸出右手手腕。
男人指尖搭在腕上的瞬间，对方那比死人还凉的手指，就冰了她一下，比冰块似还凉，没有不到一点人的体温。
感受到手下人的手颤了下，沈鸢语气不咸不淡，“怎么？冰到你了？”
她摇头，“没，师尊……”
“为什么您看起来……”
沈鸢将手指搭在女孩脉上引入灵力查探，“看起来什么？若无其事？”
“嗯……”
“习惯了。”沈鸢淡淡开口，只有紧绷的肌肉和状态，隐晦的展现出他自己并不如表面波澜不惊。
探完脉搏，松手，他微微皱眉，“你偷偷自己越阶练后面的功法了？灵气逆行，不要没有为师指导乱练。”
殷衔意很清楚自己达到的效果，面上一副知错的样子，“徒儿知错了，师尊。”
“师尊这般要泡多久……您手好凉……还有这冰……”说着心疼的看着面前的人，看到对方手上的冰，探了下手又收回。
察觉自己这徒弟试探的手，沈鸢眸光微顿。
看着女孩关心的眼神，莫名有些复杂的情绪。
身在寒池，浑身都是僵的冷的，但心口却莫名浮起一丝温热。
“这么担心为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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