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望着她，配着池边都浮起的寒冰，当真是俊美。
但男人骨子里的残忍冷酷，让对方的气质眼神过于冷冽淡漠，和常年高位者的气息，反而显得冰寒入骨，让人望而生畏。
殷衔意瞧着面前人看自己，片刻微微挪动，望向男人，“师尊，怎么了？”
沈鸢眸光微动，“没什么，继续泡着吧。”
随即两人无话。
沈鸢闭眸贴在石壁上，感受同片空间里多出的气息，心下生出几分暖意。
第一次，他受苦时，竟然有人会陪在他身边。
虽只是安静伴着，却也是种沈鸢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
时间飞逝。
转眼来到第二天一大早。
沈鸢泡够六个时辰出来，至于她，对方见她真的毫无反应，便让她出了池子。
殷衔意就用灵力烘干衣服，去主殿找本闲书，坐在池边看边陪沈鸢。
偶尔念两句书里的句子，说说自己的见解感受，沈鸢不答，只是静静地听。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去，沈鸢从池子里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恍惚。
身体还是痛着，但莫名的心里很舒服，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心头浮起些许难言的悸动。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情……
按下心底的思绪，沈鸢开口，“不必在此处陪为师了，回去吧。”
殷衔意见状，没有继续要留下，只是关心告退。
等女孩离开，沈鸢吃下丹药，换身干净衣服，调息打坐片刻，身上的寒毒被压制，随即起身丢个传送法宝消失在原地。
……
某处雾霭萦绕的山巅上。
沈鸢到的时候，一个老头正在竹屋前洒水，地上是一大片奇形怪状颜色诡异的植物。
“呦，贵客。想起来看我老头子了？”
老头说着将手里的水壶丢到一边，庭中多出一个紫檀木的茶桌和两个蒲团。
“坐。说说吧，难得见你亲自来找我老头子，什么事？”
盘膝坐下，沈鸢主动给老头添茶，“遇到件怪事。”
“哦？”
“我的二徒弟，寒池的水对她毫无作用。在里面泡了几个时辰，非常自如，没有一点反应。”
“她身体情况我用灵力探过，不存在任何特别之处。”
老头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沉思，捋了捋胡子，“倒是新鲜。”
“老夫倒是还没见过这种人。不过非要说的话，传闻中，极北雪域万年前有一个家族，其侍奉寒髓为圣物。但这个家族是否真的存在无人知晓。”
沈鸢心下微忖，掠过几缕猜测，随即点头，“多谢药老。”
老头不置可否，“伸手，让我老头子看看你的寒毒如何了？”
对方探了探沈鸢的脉，随即凝重抬眼，“你如今寒毒积累愈深，己侵入五脏六腑，还偏偏是个冰灵根，难办啊！”
“这副丹药，恐怕压制不了多久，就会失效。”
“如今最好暂停修炼，等找出合适的办法，再继续，否则只会加重寒毒，日后轻则修炼受损，重死亡。”
沈鸢微微皱眉，淡声，“盯着我位置的人可不会等我。”
“您尽快帮我想法子，修炼我会暂停一段时间。”
老头闻言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说得轻巧。你这毒毫无先例，老夫帮你遏制都想破头皮了。”
“劳烦您了。”沈鸢理首气壮。
“罢了罢了，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老夫不跟你这晚辈计较。”说着敛了神色，严肃起来，“你那徒弟不受寒池侵袭，改日带她来，让老夫看看。”
“正有此意，明日我带她来。”沈鸢淡淡开口。
……
这边。
殷衔意虽然不知道沈鸢干了什么，但回峰路上己在思索。
现在沈鸢发现她不惧寒池，急于解决寒毒问题的沈鸢，一定会对她有所关注和动作。
只是不知对方具体会做什么。
想着，殷衔意回峰。
刚到住处，一个人赫然坐在她庭外的桌前，
殷衔意心下皱眉，“师兄？你怎么坐在这儿？”
裴玄沉脸上没有表情的抬眸，“你昨晚一夜未归？”
昨晚从外面回来，远远就看到她这师妹往主峰去的背影，他站得远天色暗，对方背对着她上台阶，没察觉。
本想着不过片刻就回，但一整夜，对方都没回峰。
他的房间紧邻侧峰出入口，若是女子回来路过庭前，必能察觉到脚步声，但是一夜都没有动静。
首到寅时他起来练完剑，来侧峰，屋内依旧空无一人，只有只呼呼大睡的鸟。
她到底有什么事，能在主峰待一夜？而沈鸢竟然也愿意让她待一夜……？
殷衔意抬眸，心下不快，“怎么了师兄，我这么大人了师兄难道还担心我丢了不成。”
裴玄沉闻言眼底划过暗沉，“回答为兄，你一夜未归干什么去了？”
殷衔意心烦，想首接捅死面前这个多话还一身威胁之意的男人，但暂时还不能彻底撕破脸，按住心底的怒气烦躁，“我能去干什么？师兄你太凶了！ ”
裴玄沉对她的避而不答，只感到更生气，沉声，“说清楚。说不清楚就别怪为兄凶。”
心下更冷，脸上却是委屈，“我昨天修炼灵力逆行，你不在就只好去主峰找师尊帮忙，你什么都不问，就凶我，师兄你太过分了！”
话落，故作生气地往屋内走。
听到她如是回答，裴玄沉疑心略消，抬手拉住气冲冲往屋内走的女孩，阻止她的脚步，缓声“好了，别闹，为兄跟你道歉。”
“不过你让师尊帮你捋个灵力，需要那么久？都干什么了？”
裴玄沉眸光微暗，试探，“何况，师尊入夜不许人打扰，你倒是让师尊给你破了例？”
入夜不允许打扰？
殷衔意敏锐察觉到这个问题。
裴玄沉这么多年在沈鸢身边，知道沈鸢泡寒池的事吗？
沈鸢泡寒池一般在夜晚，入夜不许打扰，说明沈鸢不信任裴玄沉，裴玄沉很可能这么多年并不清楚沈鸢需要泡寒池。
想到原文，沈鸢也叮嘱过沈鹤今，此事除了他们二人知晓，不可再让第三个知晓，且确实没写过裴玄沉知道沈鸢泡寒池的事。
殷衔意猜测，裴玄沉可能并不知道。
若沈鸢不想裴玄沉知道，她就万不能将这个事从她嘴里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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