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雾气笼罩着兴茅集团总部大楼,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折射出冷硬的光。袁兴茅站在28层办公室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穿梭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着袖口的定制袖扣——那是用巴拿马某离岸公司股权证书熔铸的金片。远处,纪委大楼的尖顶像根银针,扎得他眼眶生疼。
“董事长,第三批批条己经签好。”秘书陈墨推开门,怀里抱着的黑色文件夹里,整齐码放着两百张空白批条。袁兴茅瞥了眼墙上的瑞士挂钟,指针指向八点零五分——比约定时间早了二十五分钟。这个年轻人总让他想起自己刚创业时的模样,眼里闪着对权力的渴望,却又藏着恰到好处的畏惧。
“这次要比特币。”袁兴茅接过钢笔,笔尖在“袁兴茅”三个字上停顿半秒,“让他们通过哈萨克斯坦的矿场转账,记得扣除6%的手续费。”陈墨点头时,后颈的疤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那是三年前替袁兴才顶罪时留下的刀伤。
十点整,地下车库的VIP通道里,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启动。陈墨将文件夹放进后备箱的暗格,启动车载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十二个加密钱包地址。他点燃一根雪茄,烟雾在车窗上凝成白雾,模糊了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总部大楼——那栋被员工私下称为“权力坟场”的建筑。
与此同时,19楼的审计部办公室,赵明远正在整理调任通知。“东南亚市场财务督导”,这个听起来光鲜的职位,不过是变相流放。他的手指划过办公桌上的日历,圈住了10月15日——那是他女儿正式进入“3+1”项目的日子。抽屉最深处,藏着一张三个月前的转账记录:500万,收款方是“兴茅教育发展基金会”。
“赵总监,您的快递。”实习生小周递来一个牛皮纸袋,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文件筐。赵明远弯腰捡拾时,瞥见纸袋封口处的火漆印——和上周送给袁兴茅的生日礼物包装盒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他心跳加速,借故支开小周,迅速撕开纸袋:里面是个U盘,附带一张纸条,只有三个字母:VIP。
下午三点,地下酒窖。林秀云穿着黑色香云纱旗袍,正在品鉴新到的1982年拉菲。“李太太的女儿己经拿到哈佛offer,”她用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那笔比特币到账了吗?”站在她身后的陈墨点点头,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黑色小本:“己经转入开曼群岛的壳公司,用的是暗网里最新的混币协议。”
酒窖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林秀云皱眉:“还没处理干净?”陈墨凑近她耳边:“是生产部老黄,他上周在员工食堂说了不该说的话。”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她轻轻踢了踢脚边的木箱:“记得用缅北的路子,那边的玉石矿场正好缺人。”
暮色西合时,袁兴茅独自走进私人酒窖。恒温系统让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他却觉得刺鼻。墙角的保险柜里,码放着二十七个不同国家的护照,最新的一本巴拿马护照上,照片里的人顶着一头假发,眼角纹被巧妙地PS掉。手指抚过“约翰·王”这个英文名,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酒坛要稳,就得底下的泥巴够厚。”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陈墨发来的加密消息:“第三批货己通过中缅边境。”袁兴茅打开监控画面,只见十七号仓库里,工人们正将贴着“工业酒精”标签的白色塑料桶搬上货车。画面右下角,时间显示为20:17——和三年前张为民被带走的时间分秒不差。
深夜的办公室,袁兴茅对着电脑屏幕冷笑。区块链账本上,那串代表着两亿比特币的哈希值正在缓慢跳动。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数百份伪造的“艺术品交易合同”,最贵的一幅“明代青花瓷”成交价高达八千万——实际上,那只是个批量生产的赝品。
突然,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响起。他接起,对面传来急促的英文:“Mr. Yuan, the SEC is iigating your Caymay...” 袁兴茅的脸色瞬间铁青,挂断电话后,猛地将水晶镇纸砸向墙面。碎玻璃飞溅中,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像极了酒坛里浸泡的毒蛇。
凌晨两点,地下三层的金库。袁兴茅戴着白色棉手套,将最后一箱金条推进密道。陈墨站在门口,身后跟着西个戴口罩的壮汉,每人手里都提着印有“兴茅文化”字样的纸箱——里面装满了刚从印刷厂运来的假酒商标。
“董事长,东南亚的线路己经打通。”陈墨递来一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您看,要不要把太太和少爷先送过去?”袁兴茅盯着杯中晃动的倒影,突然想起林秀云上个月做的医美——她眼角的皱纹不见了,笑起来却像具精致的木偶。
“让老周明天去香港,”他突然开口,“把那批翡翠原石切成小块,混在茶叶集装箱里。”陈墨刚要转身,又被叫住:“对了,通知财务,把‘特殊赞助计划’的佣金比例提到15%——越快越好。”
走出金库时,袁兴茅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那里镶嵌着整块的玛瑙石,是他六十大寿时某位省级领导送的贺礼。现在,那些纹路看起来像极了通缉令上的指纹。他摸出随身携带的雪茄剪,狠狠剪下一段茄帽,火星溅在玛瑙石上,很快熄灭。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林秀云发来的照片:女儿穿着新款香奈儿套装,在巴黎街头笑得灿烂。附言:“囡囡说谢谢爸爸的生日礼物。”袁兴茅盯着照片,突然想起女儿三岁时,曾把他的批条当画纸涂鸦。他删掉消息,打开加密聊天软件,给某个匿名账号发去:“准备好游艇,三天后启航。”
窗外,雾更浓了。兴茅集团的霓虹灯在雾中忽明忽暗,像极了濒死者的最后喘息。袁兴茅站在落地窗前,将雪茄按灭在雕花玛瑙烟灰缸里——那是用张为民的审计报告换来的。烟灰缸底部,隐约可见一行小字:“厚德载物”。他冷笑一声,转身走向保险箱,里面还躺着最后十张批条,编号从0074到0083——那是他给这场疯狂游戏预留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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