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茶香袅袅,柳宁溪握着粗瓷茶盏的手指微微一紧。
隔壁桌的议论声清晰地传来:
"听说皇上把御书房都砸了..."
"画像上的姑娘眼角有颗泪痣…
"找到的赏黄金万两,够咱们吃十辈子..."
茶汤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眼角那颗泪痣,触到人皮面具粗糙的质感。她低头看着茶水中扭曲的倒影,这张陌生的脸,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茶汤突然晃出一圈涟漪。
她的指尖悬在眼角处,人皮面具边缘传来细微的刺痛。三个月来第七次更换身份,连自己都快记不清原本的容貌。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眼角那颗泪痣,触到人皮面具粗糙的质感。她低头看着茶水中扭曲的倒影…这张陌生的脸,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小二,结账。"
铜钱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柳宁溪起身时,腰间的青锋剑不小心碰响了条凳。邻桌的汉子突然转头,目光在她裹着布条的剑柄上停留片刻。
街道上秋风瑟瑟。
她拉紧斗篷混入人群,耳边却回荡着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陛下吐血了...""三十万大军在搜...""听说连江南的绣楼都...
长街落日将影子拉得很长。她裹紧粗布斗篷混入人群,却听见身后传来惊马嘶鸣。回头瞥见城门口新贴的布告,朱砂御笔刺目得骇人:"凡献柳大人踪迹者,赏万户侯。"
胭脂铺的铜镜里,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姑娘面色发青呢。"老板娘递来热帕子,"可是受了风寒?"柳宁溪怔怔望着帕子上的蒸汽,忽然想起某人为她擦脸时,总爱用拇指蹭她鼻尖的小痣。
"姑娘要试试新到的口脂吗?"老板娘热情招呼。柳宁溪盯着镜中陌生的面容,突然想起夜无殇曾咬着她的耳垂说:"阿宁抹胭脂最好看……
明明宫墙里多的是嫔妃,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的其中一个,她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舔舐伤口,为何连这点余地都不留?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不明白,明明后宫有那么多莺莺燕燕,为何偏要对她穷追不舍?那个曾经冷静自持的帝王,如今竟为她大动干戈到这般地步?暮鼓声中,城墙下的布告被风吹起一角。
顺喜踉跄着扑倒在龙案前,手中密信被汗水浸透了一角。他看见陛下猛地站起身,案上堆叠如山的奏折哗啦滑落,朱笔在青玉砖上滚出老远。
"陛下!幽州密探来报……"老太监的声音都在发抖,"有人在药铺见过...见过..."
夜无殇一把夺过信笺。
玄色广袖带翻的茶盏在脚边炸开,滚烫的茶水溅湿龙纹靴面都浑然不觉。他盯着信上那行小字:"女子购金疮药,右手虎口有旧伤,问及药效时下意识摸左耳垂……
这是柳宁溪的习惯动作!
"备马!"帝王的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把朕的玄甲卫全调来!"他扯下碍事的冠冕,十二旒白玉珠串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顺喜还跪着没动:"可太医说您的心疾..."
"滚开!"夜无殇一脚踹开碍事的屏风,鎏金楠木框架在墙上撞得粉碎。三个月来第一次,他眼底燃起骇人的亮光:"朕要亲自把她抓回来!"
暴雨中的宫道水花西溅。
玄甲卫举着的火把在雨幕中连成赤龙,夜无殇策马冲在最前。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进衣领,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灼热——那丫头居然躲在边关!居然敢...
突然勒马停住。
"陛下?"统领疑惑上前,却见帝王盯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那些为劈开棺木留下的疤,为砸碎镜子划破的口子,此刻都在雨中隐隐作痛。
"传令。"夜无殇的声音突然轻下来,"所有人换便装。"
他想起柳宁溪离京那日,老管家哭着说小姐最恨兴师动众。若带着三千玄甲卫去逮人,那匹烈马怕是宁可跳崖也不会回来。
药铺老板揉着惺忪睡眼开门时,被门外黑衣男子吓得倒退三步。那人虽作商贾打扮,可腰间玉佩分明是...
"前日来买金疮药的女子,"夜无殇将一袋金铢扔在柜台上,"住哪?"
老板的视线黏在对方虎口的疤痕上…和那姑娘描述的如出一辙。
"城、城西槐花巷..."他结结巴巴道,"但天没亮就...就听见马车声..."
夜无殇转身时撞翻了药柜。
柴胡、当归洒了满地,浓烈的药香中他恍惚看见柳宁溪苍白着脸来买金疮药的样子。是为旧伤复发?还是又添新伤?这个总不爱好好养伤的丫头...
槐花巷最里的院落大门洞开。
夜无殇踹门而入时,正看见窗边小几上冒着热气的茶盏。指尖触碰杯壁,烫得他心头一颤…人刚走不久!
"搜!"
玄甲卫翻遍每个角落:灶上煨着的粥还咕嘟冒泡,床榻被褥里裹着个汤婆子,妆台上...夜无殇突然瞳孔骤缩。
半块玉佩静静躺在胭脂盒旁。
正是他亲手雕的"长相守",断口处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旁边压着张字条,上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陛下何必苦苦相逼?"
字迹被水渍晕开,不知是茶是泪。
夜无殇死死攥着玉佩,突然想起去年柳宁溪说过:"若有一天我要走,定会选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可她却偏偏在雨夜离去,连告别都没有。
皇宫·凤阳阁内
西灵公主猛地将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响在殿内炸开。她双目赤红,指尖死死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那个贱人!"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她怎么敢!怎么敢让皇兄亲自出宫去寻她!"
宫女们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无人敢抬头。西灵抓起铜镜狠狠砸向墙壁,镜面碎裂,映出她狰狞扭曲的面容。
"她不是要走吗?"西灵冷笑,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杀意,"那本宫就送她一程!"
悬崖边·狂风呼啸
柳宁溪被逼至崖边,脚下碎石滚落深渊,无声无息地消失。她捂着肩头的箭伤,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半边衣襟。
玄甲卫将她团团围住,长刀出鞘,寒光凛冽。
"柳大人,陛下有令,请您回宫。"为首的统领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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