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军分成东、西两部之后,西捻军先入关中,招募陕甘回族叛乱势力,后一并进入四川,试图完成太平天国的战略意图。东捻军这里突破防线后,直奔湖北。
曾国藩虽被撤职,然心有不甘的他,并未回到原籍,而以身体有恙为由,在李大人到任后,充当起李大人的剿匪顾问。李大人一改以逸待劳的战法,采用“扼地围剿”方针。所谓“扼地围剿”,就是利用捻军现处于湖北当地山深水复之间,放弃平原,引诱捻军钻进提前布置好的口袋,然后会同各省之军,合力围困之。为此,他将湘系鲍超的霆军部署在汉水东岸及襄阳、樊城一线,以防东捻军进入川陕;令淮军刘铭传部与豫军张曜部扼鄂边,以阻东捻军闯入河南;命安徽巡抚英翰率皖军设防鄂皖之交,以遏东捻军回师皖北家乡;饬湖北巡抚曾国荃驻武胜关,以其新编6000名湘军精壮作“游击之师”。然后,向东捻军据点德安府臼口镇合围。
同治五年(即公元1867年)十二月六日,一场伏击战,在臼口镇附近罗家集打响。此一战,原本劣势的捻军一举全歼曾国荃新编湘军精锐4营,活捉提督郭松林,阵毙总兵张凤鸣,副将钟光斗、游击杨爵。湘军经此惨败,曾国荃被朝廷批评为“灰心懒漫,速萌退志”。东捻军又在德安府新家闸全歼淮军张树珊部(树字营),阵斩张树珊及其部将刘登朝、郭有容、马寿文等,乘势攻下应城、云梦、天门。一时间东捻军铁骑数万,云翔风驰,劲疾剽悍,龙行虎啸。东捻军常以前锋挑战,别选健骑绕出官军后路,此战法前后包抄,使官军胆寒,不敢野战,仅凭村堡自困。此战中仲先生因此前千里转战而生病,当时正在后方休养,是故未能参战,幸得身免。
官军经两次惨败之后,李大人便命鲍超部(霆军)由西向东,刘铭传部(铭军)由北向南,采取夹攻之势,企图围歼东捻军于永漋河地区。原本二将商定未时共同夹击,然北路刘铭传急欲争夺头功,提前一个时辰发起进攻。东捻军依旧采用运动战术,将刘部紧紧包围,由任化邦、牛宏升、赖文光分头突击铭军左右中各部。攻敌左军的任化邦首先告捷。东捻军乘胜追击,铭军大溃,刘铭传落荒而逃。眼见局势崩坏如此,刘铭传身披黄马褂,坐在土山之上,只等引颈受戮。当东捻军围攻刘铭传军将获全胜之际,鲍超率霆军从背后猛袭过来,东捻军回师力战,首尾难应,转为大败,减员2万余名,马匹、军械损失极大。
此战中,捻军本占尽优势,然捻军军纪不严,眼见局势占尽优势,便开始抢掠淮军军械辎重,一如东汉末年延津之战时曹操对战文丑之时。当年曹操是主动放弃辎重,引文丑军上钩,此次是淮军惨败,全靠湘军救援才得以转败为胜。此战过后,刘铭传上表,称是鲍超贻误战机,差点使铭字营全军覆没,应该以军法从事。
捻军自进入湖北以后,一改往日来去如风不打城镇只打农村的战术打法,开始与官军进行城镇战。捻军丧失其机动作战的能力和主动性,此乃一败;官军围困捻军于山深水复之地,使捻军不方便就地劫掠补给,此乃二败;捻军自进入湖北以后,停下四处转战的脚步,而开始同官军争夺城镇。此前捻军多以野战遭遇战为主,而今弃马转步,同李大人的新式洋枪洋炮相比,没有马的捻军无异于自断臂膀,此乃三败;捻军历来以劫掠获得补给,部队虽战意高昂但军纪败坏,兵士只知打仗为钱,将领亦热衷于烧杀抢掠,如此飘忽不定又军纪废弛,此乃四败;捻军欲夺取城镇,想来是为了建立稳固的据点。寒冬时节水枯草稀,不利于大军长途转战,捻军此时失去战略目标,一时在西进还是东归之间犯了难。西进需要陕甘的西捻军互相配合,但是此时两军相隔千里消息不通,西北方面朝廷派左大人担任陕甘总督围剿西捻军,这一路想必也是凶多吉少。此前两军约定于四川会合,但如此境况下,东捻军犯了难,不少人开始思乡,并且不认同西进是一个好的选择,此乃五败。战略不明、前途晦暗、生死未卜、思乡情切,军纪废弛,有此五败,在湖北境内的东捻军,焉能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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