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肖瑾在心里摇头。
刚还说不用她保证什么，现在又开始护犊子了。嘴上说着不投资，其实桑榆又何尝不是她砸下来的筹码之一。
算了，也不亏，给星光城换来一条长久贸易线，还能和神婆加油站未来的接班人搞好关系，这买卖挺划算的。
“放心吧，我当然得护着她。”肖瑾扬起嘴角，“不然我们连饭都吃不上。”
神婆看着她的神情，没再说什么，转身欲走。刚踏出一步，却又顿住，侧头补了一句：
“她是我唯一还活着的学生。”
说完，她不再停留，衣袍下摆拂过木地板，带起一串淡淡的药香，消失在后院的长廊尽头。
廊下再次沉静，阳光落在空荡荡的茶盏边，肖瑾低头望着那未喝完的一口茶，眼神收敛了些许。
那句“唯一还活着的学生”，说得平静，却藏了太多东西。
“喂，小桑医生——”她转身朝屋里喊了一句：“你东西收拾好了没？你老师都把你卖给我了！”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桑榆带着点怨气的声音：“谁被卖了！我老师是让我去历练的！”
没过几秒，桑榆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冲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
“我还没准备好要这么快出门呢，老师都没给我打个预防针，我们现在就要走吗？”
肖瑾看着她鼓鼓的背包调笑道：“你这是要搬家吗？”
桑榆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把应急药品、纱布、抗生素、干粮、净水片、雨披、备用通讯器、医疗包，还有三套换洗衣服都带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扯着背包肩带往上拽，像怕它下一秒就会把她拉到地上。
肖瑾看着那副包，笑得更开心了，往后靠了靠，语气是压不住的调侃：“你要是再多装点，都可以去谷地城扎根开个小商店了。”
桑榆磨着牙：“那我再回去拿点银针，晚上悄悄扎你。”
肖瑾扑哧笑出声来，站起来走到桑榆旁边敲了敲她的脑袋：“不能攻击司机哦，小桑医生。”
桑榆把包放下，捂着头一脸委屈：“那我要申请换个司机！你嘴碎又不靠谱，还总惹人生气！”
肖瑾挑挑眉：“不靠谱？我可是救过你三次诶。”
“哪有三次？”桑榆立刻警觉。
肖瑾比了比手指：“第一，沼泽驿站那天我要是拒载，你就只能自己走回来了；第二，路上遇到袭击是我保护的你吧？第三...”她顿住，语气故作深沉，“第三是现在，如果我现在不提醒你去检查你带的行李，等路上才发现忘了带牙刷，那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我带了三只！”桑榆跳脚，“你再说我晚上真扎了。”
肖瑾又拍了拍她的头：“行，那你别半夜扎我脚底板，我车里可是有刀有枪的，我们要是半梦半醒以为有人偷袭...”
“那不就成医疗事故了？”周弦可在一旁接话，语气一本正经。
桑榆涨红了脸，拽着背包回屋了：“我不扎了还不行嘛！”
肖瑾在她身后喊道：“明天六点出发，记得起床啊小桑医生！”
——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神婆加油站西周还笼着一层浅浅的雾，的晨风拂过丘陵脚下的草丛，带着夜露的寒意。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像是在为即将启程的旅人送行。
修理铺旁，肖瑾的货车己经启动，车头冒着微弱白气，发动机的低鸣声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车己经被加满了高纯度汽油，免费的。
肖瑾不得不感叹，这一趟可以算得上是连吃带拿了，桑榆这个金主得供好。
周弦可在检查车后备箱的锁扣，匕首和格洛克都挂在大腿外侧，肩上背着那把沉甸甸的冲锋枪，一副随时能开火的模样。
至于桑榆...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卡其色作战裤和防风马甲，站在车旁一边吸溜豆浆一边打哈欠。
肖瑾拍拍她的肩：“今天一整天都在路上，十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谷地城边缘，不想在野外上厕所的话别喝太多水。”
“记住了。”桑榆又吸了一口豆浆，乖乖点头。
神婆站在院门口，目光静静落在三人身上，没多说什么道别的话，只是和肖瑾对视了一眼。
肖瑾朝她点点头，一份无声的承诺。
神婆目光没再多留，转身走回院内，没回头。
发动机轰然一响，肖瑾踩下油门。
货车缓缓驶离加油站，轮胎碾过泥地，在晨雾中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
一路往西北，晨雾逐渐被阳光驱散，天色放亮时，前方的路也变得开阔起来。
这一段终于不再是湿滑沼泽，而是铺着碎石和旧柏油的干路，虽然坑洼处不少，但比起她们前段时间走过的路，己经算是“高速公路”级别了。
肖瑾握着方向盘，嘴角止不住。
“这才叫开车。”她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轰鸣声都跟着高了几分。“坐稳咯，今天的天气和路况都太给面子了。”
“你该不会是兴奋过头了吧？”周弦可挑眉，下意识握紧了头顶的扶手，“我可不想在这儿体验飞车失控。”
“放心，车跟我人一样稳。”肖瑾笑得飞扬：“我能一路飙到中感染区边缘。”
“你说到那个...”桑榆探头往车窗外看，眼神有点担忧：“我们要穿中感染区吗？”
“边缘而己。”周弦可回头看她，“一两个小时就开过去了。”
“你们知道中感染区那个刀锋军事基地吗？”桑榆歪着身子从后座凑上来，一边磕着干果，一边好奇地问。
“我以前听几个来加油站的伤兵聊过，说那地方以前超厉害！”
肖瑾伸手把桑榆快抵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推回去，没插话。这地方在游戏里她没到过，完全不了解。
“听人说过，好像是以前雷雨城训练特种部队的地方。”周弦可靠在副驾驶座，目光随意地扫着窗外。
“现在己经没人驻扎了吧？”桑榆问。
“正规军没了，成拾荒者营地了。”周弦可耸耸肩，“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听说里面老军火库里还有武器，还有几个地下仓，进去的人很多，能出来的没几个，子弹加工厂也被拾荒者占了。”
“拾荒者？那听你这么说不就是强盗吗？”桑榆睁大眼。
“这地方又没主了。”周弦可说，“拾荒者里有那种跑尸堆，回收旧时代产品的，也有专门倒腾枪械武器配件的，反正刀锋军事基地能被他们占住，至少证明他们有点本事。”
“也就是说，危险很大？”桑榆声音低了些。
肖瑾终于开口：“进这地方，子弹换子弹，不划算。”
周弦可接话：“对，理论上你能在那儿买到军工子弹，甚至武器加工服务，但进去一趟消耗掉的可能比你买的还多。”
“不过也不全是传说。”她想了想，又道：“有些商队敢去，有的是跟里头的人有长期交易合作，有的是有情报知道哪些区域被清理过。”
肖瑾点头：“除非真缺弹药，不然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她扫了眼导航终端上的地图投影，现在她们己经接近中感染区边缘，路况明显恶化，浮沙和裂痕开始密布在公路上，偶尔还能看到翻倒的汽车骨架和被风化的废弃岗哨。
桑榆正想再说什么，正好路边出现一具半埋在泥土中的旧型机甲残骸，钢骨，右臂的火箭弹发射架己经扭曲变形，躯壳上还残留着剥落的雷雨城联盟标志。
“哇！你们看！是机甲诶！”
肖瑾也顺着望过去，双眼微微睁大。
游戏里从没提过这部分内容。这个世界的武器水平这么先进，却还是没能彻底清除变异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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