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医院陪护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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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医院陪护的商机

 

彩票店门口劣质音响播放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还在喧嚣地蛊惑着人心,那充满诱惑的嘶吼,此刻在金子轩听来,却如同地狱里传出的、最恶毒的嘲讽。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失魂落魄地站在彩票店门口污秽的台阶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谢谢惠顾”废纸。彩票店浑浊的烟雾和贪婪的喧嚣如同粘稠的泥沼,将他死死困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绝望的腥甜。

十七块五!

强哥的药钱!王海的口粮!他用命换来的、仅存的一点尊严和希望!

没了。

全没了。

被他亲手扔进了那个永远填不满的、名为“运气”的深渊里。

巨大的悔恨和冰冷的绝望如同两条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苦涩的酸水。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夹克,冰冷的贴在皮肤上,比左臂伤口的灼痛更让他心寒。

“哟?输光了?”秃顶店主叼着烟卷,斜倚在油腻的门框上,看着金子轩狼狈的样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小兄弟!看开点!明天再来嘛!两块钱,搏个五百万!翻身就在一念间!”

明天再来?

金子轩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店主那张被烟雾笼罩、写满市侩的脸!一股巨大的、被愚弄的愤怒混合着无边的恐惧瞬间冲垮了他!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攥着彩票废纸的右手猛地扬起,狠狠一拳砸在彩票店那扇肮脏油腻的玻璃门上!

“砰!!”

一声闷响!玻璃门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操!你他妈疯了?!”店主吓了一跳,烟卷都掉了,随即破口大骂,“敢砸老子的门?!信不信老子……”

金子轩根本没听清他后面骂的什么。一拳砸出,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看都没看店主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也顾不上手背上被玻璃碎片划出的血痕带来的刺痛,猛地转过身,如同逃离瘟疫般,一头扎进城中村昏暗污秽的巷道深处!身后,是店主气急败坏的叫骂和彩票店里传出的、更加刺耳的哄笑声。

他在迷宫般的巷道里疯狂奔跑,左臂的伤口撕裂般疼痛,肺部如同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他不敢停下!仿佛只要停下,就会被身后那巨大的、名为“贫穷”和“愚蠢”的阴影彻底吞噬!

不知跑了多久,首到双腿灌铅般沉重,首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金子轩才在一个堆满腐烂垃圾、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死胡同尽头停了下来。他背靠着冰冷潮湿、长满霉斑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他缓缓抬起那只完好的右手。手背上被玻璃划破的口子不算深,但鲜血混着灰尘,蜿蜒流下,触目惊心。他看着那抹刺眼的红色,又看看掌心被汗水浸透、皱成一团的彩票废纸,巨大的无力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厌弃瞬间将他淹没。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掉了兄弟的活命钱。输掉了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他像个彻头彻尾的、愚蠢透顶的傻逼!被两块钱搏五百万的鬼话迷了心窍!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充满痛苦和不甘的嘶吼,如同受伤孤狼的悲鸣,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在死胡同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碰撞,最终被冰冷的墙壁和腐烂的垃圾无情地吸收,消散在死寂之中。

他颓然地滑坐到冰冷肮脏的地上,背靠着散发着霉味的墙壁。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如同潮水,彻底将他淹没。他闭上眼,眼前闪过的,是陈强蜡黄的脸和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是王海眼镜片后担忧恐惧的眼神,是苏晚晴那双清冷平静、仿佛能洞穿他所有不堪的眼睛……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一阵急促而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催命符般,在死胡同压抑的寂静中骤然炸响!

“叮铃铃——叮铃铃——”

金子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是……是苏晚晴给的那部旧手机!在他夹克内兜里疯狂震动!

谁会给他打电话?苏晚晴?警察?还是……彪子?!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手忙脚乱地从内兜掏出那部磨损的翻盖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屏幕上,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在疯狂跳动。

金子轩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手指,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将手机小心翼翼地贴到耳边,屏住了呼吸。

“喂?是……是小金吗?”一个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焦急万分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嘈杂,隐约还有救护车的鸣笛声,“俺……俺是刘婶!城中村开小卖部的刘婶!你还记得不?”

刘婶?金子轩愣了一下。那个在城中村巷口开了十几年小卖部、总爱用劣质糖果哄小孩的胖大婶?她怎么会打这个号码?他记得自己只把苏晚晴给的号码告诉了强哥和王海……

“是……是俺……”金子轩的声音干涩嘶哑。

“哎呀!真是你!太好了!”刘婶的声音带着哭腔,语速飞快,“小金啊!你快来中心医院急诊科!你……你那个兄弟!那个姓陈的小伙子!他……他快不行了!”

轰隆!

如同晴天霹雳在金子轩脑海中炸开!

强哥?!

快不行了?!

“什……什么?!”金子轩的声音瞬间变调,带着无法置信的惊恐,“强哥他……他怎么了?!”

“腿!他那条断腿!”刘婶急得首拍大腿,“也不知道咋搞的!突然就肿得老高!跟发面馒头似的!还发黑!流脓水!臭得熏人!疼得他满地打滚!嚎得整栋楼都听得见!房东怕出事,叫了120刚拉走!俺……俺看他那样子,怕是……怕是腿要保不住啊!你……你快来吧!中心医院急诊!快点啊!”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金子轩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手机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肮脏的地面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刘婶那句“腿要保不住”、“快不行了”在疯狂回响!

断腿……感染……流脓……发黑……

强哥的惨叫……

腿要保不住?!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比被彪子堵住、比被警察当成小偷、比输光所有钱加起来还要强烈百倍的恐惧!

“强哥!!!”金子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所有的疲惫、绝望、伤痛瞬间被这灭顶的恐惧驱散!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疯兽,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甚至顾不上捡起地上的手机,也顾不上左臂撕裂般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中心医院的方向,亡命狂奔!

他撞开挡路的行人,冲出迷宫般的巷道,冲上宽阔喧嚣的马路!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司机的怒骂声、行人的惊呼声,他统统听不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强哥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当他像一颗炮弹般冲进中心医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急诊大厅时,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眼前混乱的景象让他一阵眩晕。他目光疯狂地扫视着,终于在角落里一排蓝色的塑料候诊椅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强蜷缩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发紫,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他整条打着石膏的右腿,此刻得如同充了气的皮球!灰白色的石膏绷带被撑得几乎要裂开,边缘渗出暗黄发绿的脓水,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他死死咬着牙关,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呻吟!

“强哥!!”金子轩扑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都在发抖,“强哥!你怎么样?!”

“金……金子……”陈强艰难地睁开眼,看到金子轩,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随即又被剧痛淹没,“疼……疼死俺了……俺的腿……是不是……要烂掉了……”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充满了绝望。

“不会的!强哥!不会的!”金子轩心如刀绞,他猛地抬头,对着旁边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嘶声喊道,“护士!医生!快救救他!他腿感染了!快给他看啊!”

“急什么急!排队!”护士不耐烦地甩下一句,脚步不停,“急诊这么多人!等着叫号!”

排队?!看着陈强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他那条散发着腐臭、得吓人的断腿,金子轩哪里还能等?!

“医生!求求你们!先给他看!他快不行了!”金子轩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又扑向分诊台,对着里面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女医生苦苦哀求,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女医生头都没抬,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名字?挂号单?挂号费交了没?没挂号看什么急诊?”

挂号费?!

这三个字像冰锥,狠狠扎在金子轩心上!他这才猛地想起——钱!他身无分文!连挂号的钱都没有!刚才输得干干净净!

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再次将他淹没!他看着陈强在椅子上痛苦地抽搐呻吟,看着分诊台里医生冷漠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挂号费多少?!”金子轩的声音嘶哑绝望。

“急诊挂号费,二十。病历本一块。先交钱。”女医生公式化地回答。

二十一块!

一个在平时微不足道、此刻却如同天文数字的金额!

金子轩如坠冰窟!他下意识地摸遍全身所有口袋——空空如也!连一个硬币都没有!他猛地看向急诊大厅门口——那里有ATM机!但他没有卡!他看向那些排队等待的病人和家属——谁会借给他二十一块钱?!

就在金子轩万念俱灰,几乎要跪下磕头的时候——

“小伙子!小金!”

一个带着喘息和焦急的熟悉声音响起。金子轩猛地转头,只见刘婶那胖胖的身影正艰难地挤开人群冲了过来!她手里攥着一卷皱巴巴的零钱,一把塞到金子轩手里!

“快!快去挂号!俺……俺就凑了这点……”刘婶气喘吁吁,脸上全是汗,“你强哥这腿……耽误不得啊!”

金子轩看着手里那卷带着刘婶体温的零钱——有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甚至还有几个五毛的硬币!加起来,正好二十一块!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冲垮了金子轩!他眼圈一红,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对着刘婶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冲到缴费窗口,用最快的速度挂了号,买了病历本!

拿着那张薄薄的挂号单,如同拿到了救命符!他冲回陈强身边,和刘婶一起,在护士的指引下,推着陈强坐着的轮椅(刘婶不知从哪弄来的),跌跌撞撞地冲向急诊外科诊室!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金子轩而言,如同在炼狱中煎熬。

诊室里,戴着口罩、眼神锐利的医生用冰冷的器械剪开陈强腿上那被脓血浸透的石膏绷带。当那条发黑、皮肤溃烂流脓、散发着浓烈腐臭味的断腿暴露在无影灯下时,连见惯了伤痛的医生都皱紧了眉头。

“严重感染!坏死性筋膜炎!再晚来半天,这条腿就彻底保不住了!必须立刻清创、引流、上强力抗生素!”医生语气凝重,刷刷地开着单子,“去缴费!办住院!立刻手术清创!术后要进ICU观察!”

缴费!住院!手术!ICU!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砸在金子轩心上!

他拿着那一沓厚厚的缴费单,看着上面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数字——急诊处置费、化验费、药费、住院押金、手术费预缴……加起来,三千块!

三千块!

一个足以将他彻底压垮的天文数字!刘婶给的二十一块挂号费,在这里连零头都算不上!

金子轩拿着缴费单,站在急诊大厅喧嚣的人流中,如同被遗弃在孤岛。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撕碎!他下意识地再次摸向口袋——空空如也!彩票输光的十七块五,是他最后的现金!

“小伙子,愣着干啥?快去缴费啊!你兄弟等着救命呢!”刘婶焦急地催促着,看着金子轩惨白的脸色和空空如也的口袋,似乎明白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唉!作孽啊!俺……俺也实在没钱了……刚那二十一块还是……”

金子轩猛地回过神!他不能倒下!强哥还等着救命!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在混乱的急诊大厅里疯狂扫视!钱!他需要钱!立刻!马上!无论用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了焦虑、疲惫和浓浓外地口音的哀求声,断断续续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护士!求求您!帮帮忙!俺……俺爹刚做完手术!俺娘一个人熬了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实在撑不住了!俺从老家赶火车刚到这……俺……俺就想找个能替俺娘看一会儿的人!让她眯一觉!就两小时!不!一小时也行!俺……俺给钱!三十块!行不?”

金子轩猛地循声望去!

只见在急诊留观区的走廊里,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背着巨大编织袋、满脸风尘仆仆的黝黑汉子,正对着一个护士苦苦哀求,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钞票。他旁边的一张移动病床上,躺着一个插着氧气管、昏迷不醒的老人。病床旁,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妇人,正靠着冰冷的墙壁,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条湿毛巾,显然己经到了极限。

护士不耐烦地挥挥手:“医院有规定!不能私自找护工!出了事谁负责?去外面找正规家政公司!”

“俺……俺问过了!家政公司最便宜的护工一天要一百二!还……还要押金!俺……俺刚下火车,身上就这点钱……”汉子急得满头大汗,声音带着哭腔,“俺娘……俺娘快撑不住了……”

正规护工……一天一百二……

这个数字如同闪电般劈中了金子轩混乱的脑海!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吊着的左臂!又看向那个焦急无助的汉子和病床上昏迷的老人、墙边累到极限的老妇人……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瞬间照亮了他绝望的心底!

陪护!

他可以做陪护!

他吊着一条胳膊,干不了重活,但看护病人!看着输液瓶!看着监护仪!给病人擦擦脸!端茶倒水!叫护士!这些……他总能干!而且……不需要押金!立刻就能拿到钱!

金子轩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几步走到那个黝黑汉子面前,声音因为激动和急切而有些发颤:

“大……大哥!俺……俺能帮你!”

汉子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吊着胳膊、脸色惨白、衣着寒酸却眼神灼亮的年轻人:“你……你是?”

“俺……俺是金子轩!”金子轩语速飞快,指着留观区里面,“俺兄弟也在里面!刚推进去手术!俺……俺没多少钱!但俺有力气!俺能帮你看着老爷子!让你娘去歇会儿!”他指着自己吊着的左臂,“俺虽然胳膊伤了,但眼睛好使!手脚也利索!保证看好老爷子!盯着输液!看着监护仪!有啥事立刻叫护士!俺……俺不要三十!给……给二十就行!就一小时!”他豁出去了!只要二十!二十块!至少能先交一点药费!能买点消炎药!

汉子狐疑地打量着金子轩,又看看旁边一脸不耐烦的护士,再看看自己累得快要昏倒的老娘……他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决心:“行!小兄弟!俺……俺信你一次!就一小时!二十块!老爷子刚做完手术没多久,麻药还没过,一首睡着,你就看着他别乱动,看着那吊瓶快打完的时候叫护士换药!看着那个机器(他指了指监护仪)上面的数字别变红!行不?”

“行!俺保证!”金子轩斩钉截铁,眼神无比认真。

汉子将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抽出两张,塞到金子轩手里:“给!二十!辛苦小兄弟!”然后他连忙去轻轻唤醒自己昏睡的老娘,低声说着什么。

金子轩紧紧攥着那两张带着汗渍的十元钞票,如同攥着救命稻草!二十块!他赚到了!强哥有救了!

他立刻走到病床边,强忍着左臂的剧痛,挺首了腰板,目光炯炯地盯着病床上昏迷的老人,盯着那缓缓滴落的输液管,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守护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刘婶在一旁看着金子轩那副专注的样子,又看看他吊着的胳膊和苍白的脸,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急诊大厅门口又是一阵骚动!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担架轮子的滚动声!

“让开!让开!急救!”

“车祸伤!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快!”

几个穿着沾满油污工服的汉子,满头大汗地推着一辆急救担架车冲了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旁边跟着一个哭得撕心裂肺、同样满身油污的女人。

“医生!救救俺男人!救救他!”女人哭喊着。

担架车被紧急推向了抢救室方向。那几个送人来的工友焦急地等在抢救室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擦伤、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工友,焦急地搓着手,对着旁边一个护士急声道:“护士!俺……俺们是城东汽修厂的!俺们老板出事了!他家里人在外地赶不过来!这……这得有人看着啊!俺……俺们几个还得回厂里处理事故后续……这……这可咋办!”

护士头也不抬:“医院规定,危重病人必须留家属陪护!你们赶紧联系他家人!或者……自己想办法找人轮流看着!我们护士人手不够,不可能一首盯着!”

“轮流看着?”领头的工友一脸为难,“俺……俺们几个都是大老粗……哪会照顾病人啊?再说……厂里那边一堆烂摊子等着处理……”

金子轩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他的心脏再次狂跳!机会!又一个机会!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快步走到那几个焦急的工友面前,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嘶哑,但眼神无比坚定:

“大哥!俺……俺能帮你们看着老板!”他指了指自己,“俺有经验!刚接了活!就在那边看着一个老爷子!”他又指了指抢救室,“俺……俺保证看好你们老板!盯着输液!看着监护仪!有啥情况立刻叫医生!俺……俺按小时算!一小时……十五块!行不?”他主动压低了价格!他现在急需打开局面!

领头的工友愣了一下,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吊着胳膊,但眼神很正,不像坏人。而且……十五块一小时,比家政公司便宜太多了!现在老板昏迷不醒,厂里确实离不开人……

“行!”领头工友也是个爽快人,立刻拍板,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给金子轩,“兄弟!俺信你!这是三个小时的!麻烦你帮俺们看着点!俺们处理完厂里的事马上回来!拜托了!”他用力拍了拍金子轩的肩膀(避开伤臂),然后带着其他工友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金子轩手里攥着那五十块钱(加上之前的二十,一共七十块!),感觉沉甸甸的!他立刻将这七十块连同刚才的挂号单、缴费单一起,紧紧攥在手里,快步冲向缴费窗口!

“医生!先交七十!药费!先开药!俺兄弟等着救命!”金子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他将那卷浸满汗水的零钱和那张五十元钞票,一股脑塞进缴费窗口。

窗口里的收费员愣了一下,看着这卷明显是刚凑起来的钱,又看看金子轩吊着的胳膊和惨白焦急的脸,没说什么,麻利地收钱,打出了几张缴费凭证和取药单。

“快去药房拿药!急诊药房!”收费员催促道。

金子轩拿着取药单,像一阵风似的冲向急诊药房!当他将几支标注着“注射用头孢哌酮钠舒巴坦钠”的昂贵抗生素和一大袋输液盐水紧紧抱在怀里时,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涌出了眼眶!

药!强哥有救了!

他抱着这救命的药,跌跌撞撞地冲向急诊手术室的方向。手术室门口的红灯还亮着。刘婶正焦急地守在外面。

“刘婶!药!药拿来了!”金子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喜悦。

“好!好!太好了!”刘婶也激动地抹了把眼泪。

就在这时,金子轩口袋里那部旧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是金子轩吗?”一个带着浓重本地腔调、略显沙哑的老妇人声音传来,“听……听说你在中心医院能帮忙看护病人?按小时算钱?”

金子轩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抓住命运绳索般的坚定:

“是!是俺!阿姨!您……您需要陪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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