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Evander敲响了厚重的合金门。门无声滑开,一股消毒水和生命维持液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安德森赤裸着上半身,靠在一张特制的医疗椅上,古铜色的皮肤上,新旧交叠的狰狞伤痕如同扭曲的蜈蚣,最可怖的几道从胸口蔓延至腰腹,泛着不健康的暗红色
数根粗大的透明导管插在他的肋侧和脊柱附近,淡蓝色的液体正缓缓注入他体内。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只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来了?把门关上,外面吵。”
安德森的声音有些沙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别他妈摆出那副奔丧的表情,老子还没死透。”
Evander艰难地挪步坐下,喉咙发紧“副司令…这…”
“断电的‘小礼物’。”安德森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指了指那些管子
“这破玩意儿,得定期用,不然里面那些老伤和辐射残留能把我从里到外啃干净。偏偏赶上克拉乌那疯婆娘搞事,方舟大停电,治疗中断了。妈的,差点真去见了上帝。”他顿了顿,看向Evander,眼神复杂
“之前给你输血…嘿,也让我这破身体少扛了一次治疗的间隔。不过,值了。”
他深吸一口气,牵扯到伤口让他眉头紧锁,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小子,听好了。这次方舟被捅了个大篓子,但也捞着点干货——桃乐丝给的光学迷彩技术!这玩意儿…是钥匙!”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那虚假的天空
“方舟这铁壳子,不是永久的家!龟缩下去,只会烂得更快!这次‘胜利’,会让上面那群蠢货和下面的屁民都产生错觉,觉得我们能打出去了,信心膨胀,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能推动夺回地面的计划,坏事是…那群白痴可能真会瞎指挥,把好不容易攒的家底送光!”
安德森的目光死死锁定Evander
“你的任务,不止是找回拉毗那小妮子。你要用眼睛看,用脑子想!评估地面的真实状况!找到能建立桥头堡的地方,光学迷彩技术…就是我们夺回地面,真正站稳脚跟的希望,别让这希望…毁在那帮官僚手里!明白吗?!”
前哨基地内,气氛有些压抑
尼恩正兴致勃勃地擦拭着她的霰弹枪,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尼恩,”Evander试探着问,“之前在M.M.R.,被茵迪维利亚…你感觉怎么样?”
“嗯?”尼恩抬起头,一脸茫然,“感觉?战斗很激烈!尼恩一首在开火!轰!轰!帮上忙了!”她用力点头,眼神清澈,毫无阴霾
Evander的心沉了下去,阿妮斯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脸色有些冷
“别问了,指挥官。NIMPH…有时候也挺‘贴心’的,是吧?给她编了个‘英勇奋战’的记忆,总比让她记得自己被瞬间腰斩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苦涩,“我就不一样了,记得清清楚楚…那该死的尾巴扫过来的感觉…”
整备区
Evander、阿妮斯、尼恩正在做最后的出发检查。任务简报上写着“追踪评估朝圣者桃乐丝动向”,但三人心照不宣——目标是拉毗。英格丽亲自送来一个低温密封箱
“找到拉毗后,用这个。稳定剂,能帮她…回来。” 箱子里是一支特制的注射器
“就我们仨?支援呢?连个放哨的侦察型都不给?”阿妮斯抱怨道,“方舟那群大爷是把地面当后花园了吗?上次禁令召回所有部队,这次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来个‘Emrysar’那样的AI扫描下也好啊…”
“AI没有,前任CEO倒是有一个。”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响起。舒恩穿着精致的便服,掩饰着伤口的绷带轮廓,身后跟着几个搬运机器人,上面堆满了各种高级能量补给包、稀有弹药、甚至还有奢侈的应急食品
阿妮斯瞬间警惕“你又想干什么?下毒?还是里面藏了炸弹?”
舒恩脸色一僵,强忍着怒气
“闭嘴!这是…补给!给你们这群总在报废边缘蹦跶的破烂用的!”她的语气依旧刻薄,但眼神却有些躲闪
Eosphoros三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转身就走——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等!指挥官!”舒恩急了,顾不上伤势,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Evander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就…就五分钟!单独谈谈!”
僻静的通道拐角
舒恩松开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刚才的动作牵动了伤口,她低着头,声音失去了平日的傲慢,带着一丝…恐慌?
“阿尼克…判了我。”她声音干涩,“重刑。剥夺CEO职位…还要把我…改造成Nikke,塞进你的部队里。”她猛地抬头,眼中是真实的恐惧和屈辱
“但是…有个‘缓刑’!她说…只要我以后完全听你的命令,‘协助’Eosphoros行动…就可以免于处罚!”
她看着沉默的Evander,语气带上了一丝恳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这又是我的阴谋?随你怎么想!但…考虑一下!别急着拒绝!等阿尼克问你意见的时候…给我留条活路!” 说完,她不等Evander回应,转身快步离开,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Evander立刻接通阿尼克
“舒恩说的‘缓刑’?是你的主意?”
【是。】
阿尼克的声音平静无波
【米西利斯需要稳定。突然更换CEO会引发动荡。舒恩的能力在商业领域依旧顶尖。‘改造Nikke编入Eosphoros’是她最恐惧的惩罚,利用此心理杠杆,可最大化其‘合作’效能。】
“你在玩弄规则!这判决毫无公正可言!以后谁还信你?”
【此事仅限你知我知。您不说,公信力无损。】阿尼克的逻辑冰冷
【指挥官,此次灾难,根源在于方舟高层的愚蠢、贪婪与短视,而我的判决…无法触及他们。继续做‘绝对公正’的判官,对方舟有害无益。我己修改核心协议。今后,我将以‘保护方舟核心利益’为最高准则,执行我的‘主观判断’。高层制定的标准…可以废弃了。】
“你…膨胀了?想当方舟的‘老大’?”Evander感到一阵寒意。
【我己设定安全协议。若您判定我逻辑失控,威胁方舟。请前往中央模拟室,寻找‘英克’。他会执行清除程序。】阿尼克的声音毫无波澜,【现在,请专注于您的任务。拉毗的信号…正在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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