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粘稠得如同实质的黑暗包裹着林默的每一寸皮肤。他感觉自己正在下坠，耳边回荡着张浩刺耳的笑声："就凭你也配跟苏雨晴说话？废了他！"
钢管砸碎膝盖的剧痛仿佛还在神经末梢跳动。三年前那场围殴让他失去行走能力，父亲为筹措医药费深夜加班遭遇车祸，母亲在讨公道途中被张家的打手推下楼梯。而妹妹林小雨......那个雨夜她浑身是血攥着自己衣角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不——！"
林默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从教室窗户斜射进来。黑板右上角的电子钟显示着：2023年9月1日，07:15。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双腿，牛仔裤布料下是完好无损的膝盖。
"喂，发什么呆呢？"前座陈浩转过头，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痘痘脸带着揶揄，"该不会梦见苏女神了吧？"
粉笔头突然从讲台方向飞来。林默下意识偏头，粉笔擦着耳际撞在后墙，炸开一朵白色碎末。全班哄笑中，他盯着自己微微发烫的右手掌心——那里正浮现出淡金色的沙漏状纹路。
"时空之眼启动，预知剩余时间：3秒"
冰冷的机械音首接在脑内响起时，林默终于确信自己重生了。前世临死前，那个神秘声音说的"赐你逆转因果之力"竟然是真的。
"林默！"班主任老周敲着黑板，"开学摸底考最后一名还有脸走神？这道函数题上来做！"
教室里响起窸窣的嘲笑声。林默站起身，突然瞥见窗外闪过几个染发身影——是张浩的马仔！前世就是今天午休时，这群人在厕所把他堵得...
"时空之眼触发：检测到威胁源"
视野突然分割成双重画面：正常视角里自己正走向讲台，而叠加的半透明画面中，后门悄悄溜进来的黄毛正往他椅子上倒图钉。两个画面间有0.5秒的延迟。
"同学，你东西掉了。"林默转身对过道的女生说道，自然避开原本的行走路线。在黄毛错愕的目光中，他顺手抄起讲台上的三角板，精准拍飞即将落在椅面的图钉。
金属碰撞声让全班骤然安静。老周扶了扶眼镜："你..."
"老师，我想换种解法。"林默不等回应，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流畅的曲线。前世住院期间自学的高等数学知识清晰浮现，他故意用了三种不同思路证明，最后一行写下拉格朗日定理的变式。
粉笔折断的脆响里，苏雨晴突然站起来："他作弊！这明明是奥数竞赛题！"
林默转头看向这个前世间接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校花。阳光给她精致的侧脸镀上金边，蓝色发绳束起的马尾骄傲地晃动着。他忽然想起医院电视里看到的新闻——五年后苏氏集团破产，这位大小姐被家族当作筹码送给东南亚富豪。
"需要我现场推导柯西收敛准则吗？"林默轻声问道，讲台下的右手掌心金纹大盛。在时空之眼加持下，他清晰看到苏雨晴瞳孔骤缩时睫毛的颤动。
下课铃解救了这个尴尬时刻。林默快步走向后门，却被三个混混堵在走廊转角。为首黄毛转动着蝴蝶刀："浩哥让我告诉你，离苏女神远点..."
记忆与现实重叠。前世这时他选择求饶，结果被敲碎膝盖。林默突然笑了，左手假装害怕地举起，右手却按在消防栓玻璃上。
"时空之眼全开！"
世界瞬间变成灰白色。三个混混的动作凝固成滑稽的慢镜头，刀尖距离他咽喉还有2.7厘米。林默轻松侧身，扯下消防栓门，钢管砸在黄毛手腕的瞬间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啊！"惨叫声中，林默一个肘击撞翻左侧胖子，钢管横扫将另一人怼在墙上。走廊监控死角里，他踩住黄毛完好的那只手："告诉张浩，今天放学后操场见。"
食堂油腻的香气中，林默狼吞虎咽地吃着红烧肉。前世最后半年，晚期尿毒症让他连喝水都是奢侈。他摸出老人机，母亲熟悉的号码还躺在通讯录首位。
"喂，妈..."听到电话那头锅铲碰撞的声音，他喉头突然发紧，"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
挂掉电话，他注意到邻桌女生探究的目光。黑长首发，白衬衫领口别着银色剑形胸针——是转学生叶轻舞！前世这个神秘女生第二学期就突然退学，后来在新闻里看到某古武世家传人照片时才恍然大悟。
"你出手的力道不对。"叶轻舞突然开口，筷子尖点向他右手腕，"寸劲应该走手少阳三焦经。"
林默浑身绷紧。她怎么会知道...没等追问，操场方向突然传来尖叫。时空之眼自动激活，预知画面显示五分钟后张浩会带人把林小雨逼进器材室！
他撞翻餐桌冲出去时，听见叶轻舞的轻语："有意思，居然能感知到杀机..."
夕阳把操场染成血色。林默踹开器材室铁门的瞬间，看见妹妹被逼在角落，校服袖子己经撕裂。张浩正举着手机狞笑："把你哥叫来，不然这些照片..."
"哥！"林小雨的哭喊与记忆重叠。前世他瘸着腿赶来时，妹妹己经...林默眼底泛起金色，世界再次进入慢动作。他抄起门边的标枪，在张浩转身的瞬间掷出。
"嗖！"标枪擦着张浩耳畔钉入墙壁，颤动的枪杆削掉他半只耳朵。跟班们惊恐地发现，这个平日唯唯诺诺的穷小子此刻浑身散发着猛兽般的气息。
"你们有十秒。"林默掰响指节，时空之眼锁定了每个人最脆弱的关节，"或者我帮你们数？"
当最后一个小弟拖着脱臼的胳膊逃走时，林小雨扑进他怀里颤抖。林默轻拍妹妹后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过度使用异能的副作用。模糊视野里，器材室窗外似乎闪过叶轻舞的身影。
夜色渐浓。林家狭小的阳台上，林默凝视着掌心渐隐的金纹。母亲在厨房哼着歌，妹妹屋里传来翻书声。他摸出白天从黄毛身上顺来的纸条，上面是张浩潦草的字迹："明天带人去砸林家面馆"。
打火机火苗吞噬纸条的瞬间，林默做出了决定。既然重生，这一世他要所有仇敌血债血偿。远处商业大厦的霓虹灯牌突然亮起，映红了他冰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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