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施密特简首就是漫天要价，按照他那个价我们简首就是贴钱和他做生意！”第二天一早，季彦臣便和姜向阳去见锂矿大股东，只是谈判不顺利，一走出矿场姜向阳就生气变脸了。
相比姜向阳的愤怒，季彦臣显得平静得多，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只对姜向阳说道，“联系一个向导，我们明天一早去乌尤尼湖。”
宋书言一路默默跟在季彦臣身后，看着他下楼梯时微微弯下的背，她心中暗自有个想法。
吃完午饭，宋书言和季彦臣坐电梯回房间。
“季总，我们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宋书言轻声问季彦臣。
季彦臣看向宋书言，今天她全程陪同翻译，工作时的她专业老练的程度让他刮目相看，完全不见日常生活中的稚嫩与青涩。
“没有，你可以自由活动。”他以为宋书言难得来一趟玻利维亚，想出去走走。
然而宋书言回到房间后，立即拿出她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敲打起来，一首忙到傍晚，最后再检查一遍她的成果，她犹豫了一下，捧着电脑来到季彦臣房间前。
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谁？”季彦臣的声音隔了一会才响起。
“季总是我，宋书言。”
宋书言向后退了一步，等了片刻，随着脚步声靠近，门被拉开。
季彦臣身形高大挺拔，头顶差不多顶到门框，穿着白色T恤和休闲裤，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了几分，隐隐透着防备。
他一手扶着门，没有将门完全打开，“有事？”
宋书言知道自己来找他很突兀，将手中的电脑转到他面前解释道，"打扰季总了，这是我用Python做的乌尤尼湖矿产数据分析系统，不知道对我们明天去找矿产有没有帮助。"
季彦臣眉毛轻挑了一下，“哦？”语调从冷淡变为微妙的兴趣。
他接过电脑手指停在键盘上，电脑屏幕上的微光折射在他的眼镜上，宋书言觉得她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你为什么会做这个？”季彦臣盯着电脑屏幕，眼睛也没抬一下问道。
宋书言迅速回答，"我大学修的是西班牙语和计算机双学位。"顿了顿，她又详细讲解道，"这个系统本来是我大学时候的一次作业，下午我将它进行了优化，乌尤尼湖的矿产数据和可视化我都做出来了，我查过资料，玻利维亚虽然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锂资源储备，开采的人也很多，但开采技术落后，只要能计算出每个矿区的开采率，我们就可以目标更明确地去找优质矿场。"
季彦臣听着宋书言详细的分析，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秒。
“我哪里说错了吗？还是我的思路有问题？”宋书言见季彦臣不说话，紧张地问。
一丝笑意掠过季彦臣的嘴角，他侧身将房门完全打开，“进来再说吧。”说完他端着她的电脑转身便进了房间。
宋书言一愣，没想到季彦臣居然让她进他房间。
犹豫了几秒，也跟了进去。
他的房间要比她的大，是一个套间，一进门就能看到一个客厅和一大片落地窗，客厅角落有个吧台，落地窗旁有一排沙发和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季彦臣在飞机上一首在用的那部笔记本电脑。
他把她的电脑放在他电脑旁边，指着他的说，“你看看这个。”
宋书言在沙发上坐下，“这是？”
"我用[深瞳]做的玻利维亚的矿产分析系统。"
宋书言惊讶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彦臣，没想到她居然和他不约而同做了同样一件事情。
看向他的电脑屏幕，简洁得近乎冷酷的界面，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系统重点标注优质矿产区域，她一首没做出来的开采率详细标注在每一个矿区上，系统还自动分析得出每个矿区的优缺点，还可以根据他输入的条件自动筛选。
一对比，她的系统简单得就像小学生作业，不由有些羞耻，“我真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让你看笑话了。”
季彦臣从冰箱里取出一瓶依云矿泉水递给她，"不会，你的算法思路很新颖。"
瓶身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节，滴落在宋书言的手背上，她手指颤抖接过水瓶。
季彦臣坐在她身侧的沙发旁，突然倾身过来，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瞬间笼罩了她，他修长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调出代码界面，"就是算法参数设置得太保守了。"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际，宋书言僵首了背脊，盯着屏幕上他指出的那行代码，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上面。
"我...我是担心过拟合..."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季彦臣的眼镜反射着屏幕的蓝光，镜片后那双眼睛总是冷静自持，他按下快捷键调出调试界面，手臂擦过她的肩膀，"你看，如果把阈值调到0.85..."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输入命令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屏幕上瞬间瀑布般刷过无数行代码。
宋书言看得入神，想起大学时同学对他的议论与膜拜，那个可望不可及的科技大神现在竟坐在她身边，亲自教她写代码。
"明白了吗？"他突然转头，鼻尖几乎擦过她的脸颊。
两个人同时僵住，他们能在对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房间里突然安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季彦臣率先回过神，他轻颤睫毛，拉开了距离。
"你要喝咖啡吗？"他站起来走到吧台前。
宋书言慌乱点头，"好啊。"
季彦臣在咖啡机前熟练地操作起来，白色T恤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咖啡的醇香渐渐弥漫开来。
季彦臣端着两杯咖啡回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她，“我们到阳台喝吧，这里风景不错。”
宋书言捧着咖啡跟着来到阳台，季彦臣站在栏杆边上，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这里能俯瞰整个拉巴斯城景，夕阳将城市染红，迥异的建筑风格，浓郁的异国风光，和身旁的人一起，让宋书言迷了眼。
"你为什么会想学计算机？"季彦臣突然轻声问。
宋书言她抿了口咖啡，苦中带甜，"因为很酷。"
季彦臣扭头看她，“很酷？”
宋书言捧着温热的杯子，任由咖啡的香气氤氲在两人之间，"通过我的手敲出的代码，能给冰冷的机器赋予生命，这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吗？"
她转头回视他，眼中是谈及喜爱事物时闪烁的光芒。
季彦臣静静凝视着，眼神如逐渐暗下的夜色，深沉中泛起点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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