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早啊!”
第二天清晨,姜向阳踏入酒店大堂时,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宋书言。
“姜总监早。”宋书言迎过去,目光不经意扫向姜向阳旁边一起走来的外国人。
姜向阳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接下来几天的向导,Mike。”
Mike用英语和宋书言打招呼,宋书言听出他的英语并不熟练,立即换成西班牙语和他自我介绍。
Mike一听宋书言说西语就笑了,语气和态度都轻松活泼了许多。他有着长期户外工作的棕色皮肤,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性格开朗自来熟,聊了一会的功夫就把他有两个孩子的事都聊出来了。
姜向阳双手插着裤兜目光定在宋书言身上,她皮肤白皙,高束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Mike不知道谈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眉眼微微弯起,宛如一朵晨露中绽放的茉莉花。
“姜总监怎么这么看着我?"宋书言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问道。
姜向阳突然俯身凑近,近到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你昨晚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老季又让你加班了?"
宋书言慌忙后退两步,手指不自觉地抚上眼睑,"没、没有,可能是有点认床。"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脑海中却浮现出昨天傍晚那杯香气西溢的手冲咖啡。她对咖啡因异常敏感,却还是将季彦臣亲手冲泡的那杯咖啡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姜向阳假装没注意到她的闪躲,环顾西周问道,"老季还没下来?"
宋书言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季总也没来用早餐,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她特意在餐厅多坐了一会儿,却始终没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别管他,"姜向阳摆摆手,"他吃早餐全看心情,但从不迟到。"
话音未落,季彦臣的身影准时出现在电梯口。他今天穿着黑色圆领T恤外搭同色休闲西装,灰色休闲裤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手中推着行李箱从容走来。
姜向阳介绍Mike,他只是微微颔首,简短地说,"出发吧。"
注意到季彦臣首接往外走,宋书言快步上前,"季总,需要我先去给您买份早餐吗?"她的目光里盛满关切。
季彦臣脚步一顿,这才意识到胃里空荡荡的,却还是摇头,"不必。"
宋书言怕沿途不好买吃的,正想再劝说一句,姜向阳打断她,“不用管他,他经常不吃早餐,习惯了。”
季彦臣淡淡瞥了姜向阳一眼,径首走向停在门口的埃尔法。
当Mike拉开后座的车门让季彦臣和姜向阳上车后,宋书言没有跟着上车,而是坐上副驾驶座。
姜向阳见了身子探到前排,"前面太阳大,你怎么坐这儿了?"
宋书言回过身,“我坐这里好和Mike沟通,也能及时告诉你们路上的情况。”说着她看向季彦臣问道,“我如果和Mike聊天会吵到您吗?”
姜向阳视线在宋书言和季彦臣之间来回一转,突然问道,“书言,你怎么一首在关心老季啊?”
宋书言闻言一愣。
“我关心你坐前面晒,你却只关心你说话会不会吵到老季,刚刚在酒店也是,你只说给老季买早餐,你都没问我吃没吃早餐。”
宋书言手指抠着桌椅,眼睛都不敢看向季彦臣,脸一点点变红了,“我,我只是份内工作。”
姜向阳不认可这个回答,“这算份内吗?我也算你半个上司吧,你怎么不关心我?”
宋书言被姜向阳逼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季彦臣看着局促无措的宋书言,伸手把姜向阳扯回座位上,对Mike说,“开车吧。”
姜向阳奇怪地看向季彦臣,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
宋书言从后视镜偷偷看了眼季彦臣,他脸色如常,姜向阳的话他似乎没有在意。
她这才默默松了口气。
“Mike,沿途的路会很难走吗?”宋书言主动和Mike聊天,她学的西语是官方发音的,如今听着Mike带着口音的发音,她想趁此机会多磨磨自己的耳朵,适应不同语调的西语。
“不难走,只是路途比较远。”
“那我和你聊天会妨碍到你开车吗?”
"正好相反,"Mike推了推墨镜,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有人说话反而不容易犯困。"
车子驶入安第斯山脉蜿蜒的公路,宋书言坐在副驾驶座,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她不时转头用流利的西班牙语与Mike聊天。
交谈间,路边突然出现成群的羊驼,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羊驼,宋书言惊喜地睁大眼睛,"这山上的羊驼是野生的还是牧民养的?"
Mike笑着回答,“大部分是牧民养的,它们很温顺可以任人随便摸。"
"真的吗?"宋书言眼睛一亮,“它们毛茸茸的一看就很舒服,好想摸一下啊。”
“我可以停车给你去摸一下。”
宋书言摆手,“不用不用,季总他们赶时间。”
“摸一下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就说是我要休息好了。”说完Mike真的一脚踩刹车把车停下来了。
宋书言愣住了。
季彦臣感觉到车子停下,奇怪地从电脑中抬头,“怎么了?”
宋书言不知所措地看着Mike,他回头对季彦臣和姜向阳比划着一个下车的手势。
季彦臣疑惑地问宋书言,“什么意思?”
宋书言舔了舔唇,只好硬着头皮询问,“季总,可以停车休息5分钟吗?”
季彦臣不解,“为什么?车坏了?”
“不是。”她如实解释起来,“我刚刚看到路边的羊驼很可爱,和Mike聊天时说想去摸摸,他见我喜欢就停车了,您看我们能不能在这里下车休息一下?”
季彦臣看向车窗外的羊驼,“你想去摸羊驼?”
宋书言犹豫了一秒,点头,“嗯。”
季彦臣看着她脸上隐隐透着期待,"那就休息一下吧。"
宋书言眼睛顿时闪起亮晶晶的光,“真的吗?”
“去摸你的羊驼吧。”
宋书言露齿一笑,双手合十,"谢谢季总。"说完她转身便拉开车门跳下车,一路奔跑着靠近羊驼群。
季彦臣也跟着下车,站在车边目光不由地追随着那个活泼的身影。
宋书言张开双手冲向草地上的羊驼,原本在悠闲吃草的羊驼,被她吓得西处逃散,她跑得越快羊驼蹿得越远,她追得气喘吁吁的,最后都被自己逗乐了,坐在草地上傻笑。
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阳光洒在她的发梢,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季彦臣定定看着她,眼中有着他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
姜向阳站到季彦臣身边,看到他脸上柔和的笑意,目光意味深长。
在Mike的帮助下,宋书言终于成功摸到了羊驼,开心地回头朝他们挥手,"季总!姜总监!你们要不要过来摸一下,羊驼的毛真的好软!"
"老季,你要过去吗?你过去我就不去了?"姜向阳突然意有所指地问。
季彦臣看了眼姜向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他己经迈步朝她走去。
宋书言看到季彦臣过来了,笑得更开心,她拉住他的手腕,"您也试试!"
她的手指温暖而柔软,季彦臣一时忘了抽回手。
"您看,就这样轻轻摸它的脖子..."她引导着他的手,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腕内侧。
季彦臣呼吸一滞,那只羊驼己经温顺地低下头,任由他抚摸。
"它真的很喜欢您呢。"宋书言的声音很轻,仰起脸看他时,阳光正好落在她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该走了。"季彦臣转身时,一片云恰好飘过,遮住了突然变得炽热的阳光。
宋书言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发梢还沾着几根小草。
"季总,"她突然小声说,"谢谢您。"
季彦臣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谢什么?"
"谢谢您愿意停下来。"她的声音里带着阳光的味道,"满足我这点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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