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斯的晚风裹挟着海盐气息，穿过露天餐厅的白色纱帘。宋书言指尖轻抚水晶杯沿，看着杯中的红酒在落日余晖中折射出石榴般的红光。
这是她在拉巴斯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他们就要启程回国了。
"书言，这道海鲜是我特意为你点的，听说是当地特色，你尝尝。"姜向阳将那道菜转到宋书言面前。
宋书言放下酒杯，朝他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姜总监，我海鲜过敏。”
姜向阳推转盘的手一顿，“啊，那我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应该是我要感谢姜总监，还辛苦您连夜回来拉巴斯帮忙处理我的事。”
“你一个小女孩在异国他乡被人欺负了，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管呢。”
姜向阳端起酒杯，“那我们喝一杯？”
宋书言也连忙端起酒杯，“好，谢谢姜总监，承蒙您一路的照顾。”
姜向阳举起酒杯敬了她一下，“我干了，你随意。”然后仰头一口气把酒喝光。
宋书言看着自己杯中满了一半的红酒，犹豫了一下，捧起酒杯站起来也昂起头一饮而尽。
等她放下酒杯，姜向阳带头鼓起掌，“书言你够给面子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宋书言有些晕地用手背擦一下嘴，她其实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哪里，她喝过的酒最多就是同学聚会时的一杯啤酒。
她抬眸看向季彦臣，发现他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他今晚也喝了不少，衣领敞开露出微微凸起的锁骨，没有了往日的严谨，多了几分风流气。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时，他的手在她身后虚扶着，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后腰，隔着衣服她都觉得那一小块皮肤立刻烧了起来，宋书言差点碰倒酒杯。
侍者给宋书言空了的酒杯倒酒时，一只修长的手盖住杯口，腕骨在定制衬衫袖口若隐若现，“不用给她倒。”
他微微俯身，带着酒气的气息洒在宋书言耳侧，"别喝了，这酒后劲很足。"
宋书言觉得她脸也热了，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只能愣愣地点头。
姜向阳将俩人的互动默默看在眼里，突然对宋书言说道，“书言你如果真要谢谢我，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宋书言睁着纯真的大眼睛，“什么？”
“你别喊我姜总监，首接喊我向阳哥吧？”
“这不合适……”
姜向阳看向季彦臣，见他冷冷地瞥他，还不怕死的继续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都喊老季的名字了吗？”
宋书言才想起那天在矿区，她真的叫过他的名字了，而且抱着他哭的时候也叫了。
季彦臣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不用理他，以后见到他假装不认识都行。”
红酒的气息缠绕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气笼罩在她身侧，宋书言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
姜向阳听了季彦臣的话笑得更欢了，“季总护得那么紧啊？”
“你再说下去，明天就不用跟着我们回国了。”季彦臣淡声提醒。
姜向阳一听就怂了，玻利维亚他是待够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了。
宋书言捧起热茶小口小口地隔着，她突然意识到，季彦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季总，而是这个坐在她身旁护着她的男人。
所以，她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吗？
坐在回酒店的车上，宋书言感觉到酒精在她体内发酵了，季彦臣的手臂贴着她的，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体温。
酒精让她的视线变得柔软，路灯在季彦臣的睫毛上跳跃，滑过他喉结的起伏，让她想起大学时临摹过的希腊雕塑。
等她反应过来，季彦臣己经抓住了她触碰他喉结的手，“醉了？”
他的眼睛黑得惊人，手指干燥而冰凉，很舒服的手感，她贪婪地两只手将他的手包住，点点头，“嗯，我醉了。”
季彦臣一愣，勾唇笑了，笑容里是愉悦，还有宠溺，只当是她醉了的小孩行为。
他的手就这样被她一路握着，他没有挣脱，甚至侧着身将手朝她更靠近些。
车子停下宋书言才不舍地松开手，摇摇晃晃地走向酒店电梯，季彦臣一首抬起手虚扶在她身后，在她每一次踉跄要摔倒时将她扶住。
宋书言没觉得她醉了，只是季彦臣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他的人，他的气息，都在拼命地钻进她的脑海里，毛孔里。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并列站着，她控制不住看着电梯镜面里映出他的身影。他微微低头看手机，睫毛在顶灯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他一身矜贵定制的西服，而她身上是没有牌子的地摊货。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此刻他却在离她那么近的地方，仿佛她触手可及。
电梯缓缓上升，宋书言数着楼层数字跳动，她的血管里流淌着液体变得愈加的躁动不安，那些白日里被理智囚禁的念头，此刻正随着血液奔涌到每一处神经末梢。
电梯发出轻柔的叮响。
季彦臣收起手机，绅士地侧身让她先走。
宋书言缓缓走向房间，没注意地毯的凸起，脚被绊了一下，季彦臣及时将她扶住，"小心。"
他的声音擦过耳际，激起一阵战栗。
宋书言闻到他领口淡淡的烟草味，她没见过他抽烟，不知道是在饭局上沾染到的，还是他本来就抽烟，只是她没机会看见。
这个无关紧要的发现却让她鼻子发酸，她对他的了解是那么的少，连他是否抽烟她都不知道，而且她以后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这个认知让酒精在血液里沸腾了。
在看到季彦臣拿卡刷开他的房间门时，宋书言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
她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踮起脚尖。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她的唇贴上他的，他的唇比想象中柔软，尝到和她嘴里一样的红酒味道。
宋书言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听见季彦臣骤然停滞的呼吸，他的衣领在她指间绷紧，丝滑的布料摩擦着指腹，他的手掌稳稳扶住她的腰，热度透过布料灼烧她的皮肤。
最初的触碰轻得像羽毛拂过，当宋书言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惊慌突然攥住心脏，她正要后退，却感觉到季彦臣贴在她后腰的手掌用力按住。
这个触碰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季彦臣突然反客为主，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发烫的皮肤，他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尝到她唇上红酒的香醇。
宋书言腿软得站不住，手指从他衣领滑到肩膀，感受到衬衫底下绷紧的肌肉。
有房门打开的声音，宋书言如梦初醒，慌乱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
季彦臣的嘴唇因为亲吻而泛着水光，眼睛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季总……"
她惊讶地看向他，未说完的话被再次落下的吻截断。
季彦臣单手撑开房门上，另一只手贴上她的后腰将她推进了房间，这次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黑暗中，某种战栗从脊椎窜上头顶。
不知吻了多久，季彦臣终于松开她，额头仍抵着她的，他的呼吸灼热地扑在她唇上，
"不叫季彦臣了？"
宋书言的身体和季彦臣紧紧贴在一起，她感觉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还有他的滚烫。
她头埋在他胸膛前，“可以叫吗？”
他不知怎么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震得她耳膜发烫，
“可以，以后都叫我季彦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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