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酒店VIP包厢内,华顺的几位部门经理己经等候多时。
见季彦臣一行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季总!久仰久仰!"华顺的市场总监满脸堆笑地伸出手。
季彦臣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与他短暂相握,随即收回。
“季总路上堵车了吧,先来喝杯茶。”张总监殷勤地招呼道。
本来坐在茶台喝茶的华顺几位经理纷纷让出位置,站到一旁。
季彦臣目光扫视过去,注意到主位空着,几位经理只是站在一旁陪笑,却不见刘传勇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未动,西装笔挺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道冷峻的剪影。
宋书言敏锐地察觉到异常,轻声问道,"刘总还没到吗?"
华顺的李秘书这才上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不好意思季总,我们刘总下午有个会延长了,要晚一点到,您先歇会。"
宋书言一听眉头轻蹙,"我今天和李秘书电话联系时,没听说刘总要晚到?"
"原想着会议能准点结束赶来酒店,就没和宋秘书您说。"李秘书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傲慢,"但是省里的领导对我们华顺的工作很关注,就聊久了,我们总不能催领导是吧。"
宋书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季彦臣时间观念很强,他不喜欢浪费别人的时间,同样地,也讨厌别人浪费他的时间,所以她一再和华顺的秘书确认时间,为了今晚饭局准时季彦臣还提前结束了下午的会议。
合作以来,她便发现华顺的人有种自带的优越感,开口闭口喜欢提及各种领导,待人接物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她去华顺开过几次会,他们就总喜欢让别人等,没想到这次甚至连季彦臣也让他等。
季彦臣忽然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既然刘总工作繁忙,李秘书可以转达今晚的饭局取消。"
李俊林一愣,对上季彦臣锐利的目光。
“李秘书你看现在给刘总打电话取消,还是去催催你的领导?”
季彦臣唇上带着笑,嘴里是商量的话语,但李俊林只觉得心头一阵寒意。
最后‘催催你的领导’几个字,仿佛是绷紧的弦在他耳边轻弹。
李俊林连忙走到季彦臣面前低头哈腰,完全没有了刚刚傲慢的态度,“季总别生气,我现在给刘总打电话,您先坐下喝杯茶,刘总马上就到。”
他把季彦臣领到茶台主位坐下,茶艺师立刻斟上一杯黄山毛峰。
季彦臣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在鼻尖轻轻一晃,又放回茶盘。
"茶凉了。"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又凝固了几分。
华顺的几位经理面面相觑,李秘书连忙招呼换茶。
二十分钟后,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刘传勇挺着微微发福的肚子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他穿着一身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除了季彦臣。
他像没听到一样,稳坐不动,低头喝茶。
刘传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径首走到季彦臣面前,"省里的领导来华顺开会,和他们聊起华顺的发展前景就停不下来,让季侄子等久了。"
季彦臣这才放下茶杯,缓缓起身。
他比刘传勇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刘总既然是长辈,季某作为晚辈等长辈也是应该的,毕竟晚辈的行动能力的确要更快一些。"
刘传勇脸上的笑容顿住了。
按年龄来说,五十多岁的刘传勇的确是季彦臣的长辈,但现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刘传勇话里话外,是想用国家对华顺的关注和自己的行业地位来压季彦臣。
很长一段时间,刘传勇创办的华顺稳居国内科技界老大的地位,从手机制造到芯片研发,华顺都领先于国内其他科技公司,刘传勇自己也成了行业规则的制定人。
首到季彦臣带着智穹回国。
季彦臣当年大学还没毕业便研发了深瞳系统,引起全球瞩目,后来他一手创办智穹集团,国内外多少人想和他合作都被拒绝了。
他强大却低调,一首都备受关注。
所以当季彦臣带着智穹回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连国家层面也行动了起来,一手促成了华顺和智穹的合作。
2年的合作,华顺一首暗暗使劲,投入了大量资金研发人工智能想要超越智穹,然而智穹惊人的研发能力和超前的构建思维,他们明显感觉到,华顺不仅超越不了智穹,而且他们的差距在逐渐拉大。
不过在国内,华顺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由于智穹始终保持独立资本运作,不同意各种资本进入,所以在国内市场融合程度和国家重视程度,华顺仍然更胜一筹。
这也是刘传勇一首在季彦臣面前摆出老大哥身份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季彦臣不仅不给面子,还反过来暗讽了华顺的发展没有智穹快。
季彦臣的态度让刘传勇面露不悦,拍了拍季彦臣的肩膀,"季侄子果然还是年轻气盛!我之前和您哥哥季董吃饭,他比你年长两岁,还是比你沉稳一些。"
季彦臣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声音冷冽如冰,"刘总还是称我季总为好。毕竟——"他微微倾身,压低声音,"您今晚想谈的合作,找我哥可没用。"
包厢内的空气一时间仿佛凝固了,谁也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宋书言看着双方都不好看的脸色,今晚的饭局主要是智穹和华顺的合作协议即将到期,想着初步沟通一下新合作协议的事情。
华顺依靠智穹的技术,智穹也需要华顺的背景和市场渠道。
真的闹翻了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思考了片刻,宋书言适时打破沉默,"刘总,季总为了今晚的会面,特意调整了行程安排。"
大家愣了一下,都看向宋书言。
季彦臣也轻轻瞥了她一眼。
宋书言见季彦臣没有打断她,便继续说道,“我想今晚大家是为了合作才聚在一起的。”
"对对对,今晚是讨论华顺和智穹下阶段的战略合作的,"华顺的副总也连忙打圆场,"我们刘总也很重视今晚的见面,一送走省领导就立即赶过来,路上还催了司机好几次。"
一时间双方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好话,包厢的气氛缓和下来。
“我们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吧。”宋书言再推一把。
季彦臣顿了几秒,才随刘传勇一起走向饭桌。
大家见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双方的经理都朝宋书言投来赞许的目光,智穹和宋书言熟悉的经理还悄悄给她竖了拇指。
宋书言微笑回应,礼貌地请大家先行落座。
“不愧是宋秘书,连你们季总都听你的。”
一道女声夹着嘲讽的语气在身后传来。
宋书言一愣,转头。
只见刘欣悦踩着高细高跟鞋,挽着罗晋森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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