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许砚抱着胡三姑娘刚来到昆州城下。
另一头,
长安,皇城深宫,华清池内。
血池星罗棋布,不住散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一棵棵巨树从血池中长出,全然是由一团一团的模糊血肉组成,并不见半点树皮。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畸形血肉跪在两侧。
这些个血肉形似人类模样,正朝华清池深处五体投地,好似是群虔诚的信徒在跪拜着什么。
他们身上甚至还穿着些人类衣物:或是大唐官员的官服,或是宫中侍女的衣裳…
让人不免生出疑惑:这些个血肉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穿着皇袍的皇帝如哈巴狗似的趴伏在地上,高高耸起的肚子不住蠕动…
甚至能看得见那肚皮下还有几个奇怪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朝外伸展,好似随时都能将他肚皮撑破,之后从中钻出。
“嘻嘻~”层层血雾之内,那畸形的女人身影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之后几个跪拜的畸形血肉像蠕虫一样纠葛缠绕,在华清池前形成了个穿着锦绣衣裳的美艳女人。
画若牡丹,眉眼含情,唇齿生辉,妩媚天成,端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缓缓移着莲步走到李隆基面前。
分明是个美艳到人间罕见的女子站在面前,可李隆基却好似见到了什么恐怖怪物一般,浑身像筛糠似得不住抖动。
所幸这女人并未理会皇帝,
而是赤着玉白双脚盘腿坐在了旁边一血池边,伸出宛若莲藕的手指,将几团血肉捏在掌心,轻轻闭上双目。
贵妃掐着玉指,想算上一算之前那害死杨师的道士。
早先她的神魂附着在木牌上时,其实是可以借着木牌出手,尝试将杨国忠救下的。
但那道人周身的炁很怪,让她没敢随意动手。
毕竟杨师不过只是这具身体的哥哥而已,对她而言也只是个棋子。
贵妃可没打算为了一个棋子便随意冒险。
可这道人却让她感觉很奇怪,
所以贵妃还是准备算上一算这道人的跟脚,莫要误了之后的事!
只见那俏丽美人将血肉朝出一吐:片片模糊血肉聚成一堆,形成个奇怪的卦象。
贵妃皱眉仔细朝那卦象看了许久,最终轻咦一声。
奇怪…她为何,看不出那道人的跟脚?
好似有层细纱将这道人的因果层层包住,饶是以她的修为实力,依旧无法穿过那层细纱看到后面景象。
这便奇了怪了。
现如今,天道已然崩塌。
按理来说,没了天道遮蔽,这世间所有人,所有精怪的跟脚,都该是毕露无遗才对。
除非…杨贵妃紧紧皱起眉头。
除非…
这道人,躲过了那次劫难,是唯一一个从那劫难中活下来的神佛?
真正的,行走于世间红尘的真仙…
单是想到这个可能,杨贵妃那白皙光滑的额头上都不免起了些汗渍,微微咬着红唇。
这可不行。
若这道人当真是个真仙,定然会对她之后要做的事有不小阻力。
不行!
越这般猜测着,杨贵妃脸色越发阴沉。
“必须试探试探!”
咬紧红唇,杨贵妃舞起衣袖,将四周约莫百个畸形的血肉怪物全然收拢,
一个一个塞进嘴中,用黑炁浸染之后再逐个吐出,最终勉强形成个刻着蜿蜒血字的漆黑符篆,正中唯有一字:
【戾】
戾咒!
这是杨贵妃掌握的一门手段:
只消在脑海当中回想一人的长相,同时催动戾咒,便能远隔万里将那人咒死!
杨贵妃曾在不少邪修方士身上用过这一手段,也是从未失手过。
甚至就连俗世仙人境的方士,也曾被这戾咒咒死过一个!
贵妃将丹田中的滚滚黑炁调动凝结舌间,之后猛地朝前一吐:“喝!”
黑炁被喷到眼前的戾咒上,黑色符篆顿时就化作黑炁消散。
杨贵妃张开美眸,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静静等待。
她是有信心的,哪怕那道人真个是从那场劫难中侥幸存活的神佛,被她这戾咒一咒,怎么着也得落个气血衰败,身受内伤的下场。
到了彼时,
再想对付这道人,便会显得容易许多了。
.
“小道士。”
昆州城,许砚曾租下的宅院中。
小狐狸胡三姑娘一边惬意地在绿皑皑的草坪里打着滚儿,晒着太阳,一边转过小脑袋瓜朝许砚眨巴眨巴大眼睛:“我们回来,是要做什么哇?”
许砚正盘腿坐在藤木椅上打坐,想将之前帮那牛王时损耗的清炁补充回来。
听到胡三姑娘这话,睁开眼睛轻声回答:“其实倒也没甚么大事。”
“目前而言,昆州城在铁牛帮治下已算个安详些的地方,殊为难得,所以贫道想着为这城中百姓加些保障,护护这唯一的安宁城池。”
“哦…”
胡三姑娘也不知究竟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点点小脑壳后又继续趴在草坪里百无聊赖地用小爪子拨弄面前的狗尾巴草,一双白色尾巴惬意地左摇右摆。
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咻”一下从草坪上蹿起,“哗啦哗啦”摇曳着小尾巴朝后院奔去,边跑还边不忘冲许砚道:
“小道士,等等哦…”
“胡三姑娘有东西要送你!”
许砚轻笑一声,瞧着胡三姑娘背影消失在后院,微微摇头。
他的目力何等之高?
早在进昆州城时,许砚便已看到了藏在后院的那只硕大鸡精尸体,也自然明白这或许便是胡三姑娘想送给自己的礼物。
倒是个可爱的小狐狸呢…
正这般想着,突然,许砚眉头微微一皱。
他感觉到,好似有股黑炁凝聚在了他的头顶之上,正要朝他压来。
瞧那模样,
更像是一些邪修练炁士所用的咒术?
看这浓郁程度,倒算有些门道。
少说也算个筑基?
黑炁沉沉压下,就要涌进许砚额头当中。
许砚却也没伸手驱散这黑炁,
而是一张口,竟主动将那黑炁吞进腹中。
可笑。
他早练成了纯阳罡身,仅是用如此微弱的咒术,便想咒他?
黑炁被吞入,咒术迸发。
但许砚却好似没事人一样继续盘腿坐在原地,一双清秀的眸子远远朝长安方向去看,再一张口,重将那黑炁吐出。
只是黑炁再被吐出后,内里却纠葛了些金芒。
摇摇曳曳,划着扭曲弧线往长安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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