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夜,仿佛要将这座城市淹没在一片银白之中。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台上时,苏红玉缓缓地推开了窗户。
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细碎的雪花,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漫天飞雪所覆盖。屋顶、树梢、街道,无一不是银装素裹,宛如一幅水墨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雪花轻盈地飘落,给这片原本喧嚣的城市带来了一丝宁静和祥和。
然而,与这寒冷的冬日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机场大厅里的热闹景象。
暖气充足的大厅里,人们行色匆匆,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与家人朋友道别,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不同的情绪。
苏红玉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景,心中却如坠冰窖。
她的眼眶里,泪水在不停地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像这雪花一样,簌簌地落下来。
她裹着厚厚的羊绒围巾,鼻尖冻得通红,拉着林采臣的手不肯松开:
“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初二来给爷爷拜年!要是敢爽约,我……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话音未落,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看得林采臣既心疼又想笑,
“再哭下去,眼泪都要结成冰珠子啦!咱们苏杭的小美人儿,可得把眼泪收一收。”
他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好说歹说,总算用初二的约定把人哄得破涕为笑。
看着苏红玉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安检口,林采臣裹紧大衣转身离开。
天上人间最近因那场轰动的街舞赛声名大噪,生意愈发红火。
如今的他,除非遇上真正的大人物,否则红姐也不再轻易叫他出面接待。
腊月二十五的年味愈发浓烈,街上到处挂着红灯笼,商铺里摆满了年货,可沐梓柒依旧忙得脚不沾地,通告排得密密麻麻,要到腊月二十九下午才能回京。
回到秀水碧庭,推开门便听见屋内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王亚茹正在厨房忙碌,飘来阵阵糕点的甜香。
客厅里,林徽茵正蹲在地上,陪着思雨,念汐和另一个邻家小孩玩堆雪人游戏,彩纸、棉花散落一地,三人脸上都沾着彩色颜料。
见林采臣回来,林徽茵起身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我父亲想邀请你们二十九除夕在我们家吃饭。”
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他身体最近好多了,一首念叨着你们。我们家…… 自从哥哥走后,每天冷冷清清的,难得有热闹的机会。”
林采臣下意识看向王亚茹,后者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
“爸打电话让我们三十带孩子回老家,不过这几天确实没什么事。”
她温柔地笑笑:
“林老爷子是开国功勋,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现在年纪大了,去陪陪他也是应该的。”
林采臣点点头,目光转向林徽茵,后者正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忐忑。
“那就二十九去给林爷爷拜年吧!”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林徽茵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眼角甚至泛起了泪花,
“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准备!父亲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窗外的雪还在簌簌飘落,屋内却暖意融融。
林采臣看着林徽茵开心地和孩子们告别,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过年的意义
—— 在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让那些孤独的角落也被温情填满。
而他,也渐渐开始懂得,原来人间烟火气里,藏着最珍贵的幸福。
【琉璃盏下的疏离与余温】
京城西合院的铜火锅咕嘟作响,羊肉卷在乳白的汤底里沉浮,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雕花窗棂上的冰花。
林采臣握着青瓷酒杯的手指紧了紧,隔着缭绕的雾气,望见李怜月鬓角新添的几根白发。
她穿着素色羊绒大衣,往日笔挺的香奈儿套装换成了宽松的款式,倒衬得身形愈发单薄。
“林总现在可是大忙人。”
刘勇端着酒杯撞过来,红酒在水晶杯里晃出涟漪,
“飞碟娱乐上市敲钟那日,我手都拍肿了!”
哄笑声中,林采臣瞥见李怜月垂眸搅动着碗里的汤,珍珠耳钉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 那是他在北戴河温泉酒店见过的款式。
“赵惊蛰的腿恢复得怎样?”
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李怜月的睫毛剧烈颤动,汤匙磕在碗沿发出轻响:
“能拄拐走路了。”
她强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
“等开春,他想回空军基地看看。”
席间觥筹交错,李怜月的闺蜜们围着林采臣打听天使投资的内幕。
他应付着玩笑,余光却始终追随着角落里的身影。
李怜月小口抿着姜茶,苍白的唇色和杯沿的红梅纹相得益彰,恍惚间竟与记忆里那个在天上人间摔碎咖啡杯的凌厉女子重叠。
“听说杭城基地的光刻机...”
有人试探着开口,被刘勇爽朗的笑声打断:
“咱们现在可是‘国家重点扶持企业’!”
林采臣注意到李怜月的手指死死攥住裙摆,香奈儿经典菱格纹在指节下扭曲变形。
他突然想起她后颈那道被创可贴遮掩的伤痕,和自己锁骨处同样位置的梅花印记。
散席时雪又下大了,西合院的青石板覆上薄薄一层银白。
林采臣披上大衣追出去,见李怜月站在垂花门前仰头看雪,发梢落满细碎冰晶。
“以后别硬撑。”
他递过围巾,却在指尖相触的瞬间僵住 ——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半截绷带,边缘还沾着褐色药渍。
李怜月后退半步,围巾轻飘飘落在雪地里:
“林少爷该操心的,是飞碟娱乐的股价。”
她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墙角的腊梅,震落几瓣冻僵的花蕊。
林采臣弯腰捡起围巾,布料上残留的乌木沉香混着陌生的消毒水味道,刺得鼻腔发酸。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李怜月的黑色轿车停在胡同口。
她拉开车门的刹那,林采臣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二十九... 要不要一起来?”
风雪卷着她的回答扑进他怀里:
“赵惊蛰说,想吃我包的饺子。”
车门关闭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林采臣望着轿车尾灯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这满世界的白,竟比任何时候都刺眼。
铜火锅的余温还残留在掌心,琉璃盏里未饮尽的酒却己凉透。
他低头看着围巾上若隐若现的梅花刺绣,
终于明白有些纯粹一旦沾了世俗的霜雪,
即便再笑,眼底也照不进当年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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