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贸总统套房的落地窗漫进冬日暖阳，刘妃影雪白的手臂仍缠在林采臣颈间，昨夜激烈后的困倦还残留在她眼角。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服务员送来的包裹撞在门板上发出轻响，惊得她睫毛微颤。
林采臣半睁着眼拆开快递，熟悉的深圳快递单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 "给京城的家人们"。
王亚茹的信息是在中午跳出来的，彼时林采臣正将温热的豆浆递到刘妃影唇边。
"带她回家吃晚饭，也算一起过年了"
短短一行字，让他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
屏幕冷光映出他眼底的疼惜 —— 凌晨三点的监控画面里，他分明看见王亚茹披着毯子，在客厅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王姐姐心真好。"
刘妃影歪着头，指尖把玩着他衬衫纽扣，
"我在深圳就听说，她把思雨和念汐养得像水似的。"
她突然狡黠一笑，凑到他耳边低语：
"不过林大老板，下次再让美人独守空闺，可要被我罚哦。"
商场里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光晕，林采臣罕见地推着购物车跟在两个女人身后。
购物车里的林念汐在玩着她的七巧板。
刘妃影挑中一条藕荷色羊绒围巾，转身给王亚茹系上时，指尖的温度让后者脸颊泛起红晕。
"这颜色衬你。"
她又蹲下身子，将草莓发卡别在思雨发间，
"我们小雨就是小公主！"
秀水碧庭的铜门推开时，炖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王亚茹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发梢还沾着面粉，看见刘妃影怀里抱着的礼物盒，眼眶突然发热。
"不用帮忙，你去坐着陪孩子，排骨还有十分钟就好。"
她接过刘妃影递来的广式腊肠，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甜香 —— 那是记忆里母亲腌腊味的味道。
饭桌上的气氛比预想中更温馨。
刘妃影给念汐夹了个狮子头，王亚茹则默默往林采臣碗里添了块最嫩的红烧肉。
两个女人说起育儿经时眼睛发亮，思雨突然举着勺子宣布：
"以后我有两个妈妈啦！"
童言童语让满桌人忍俊不禁，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夕阳透过冰花照进来，在餐桌上洒下一片暖金。
林采臣倚着门框，看着刘妃影教孩子们用彩纸折灯笼，王亚茹在旁温柔地纠正歪掉的边角。
快递包裹里的礼物早己拆开，红玉的苏绣帕子、沐梓柒的香奈儿护肤套装，王亚茹的珍珠项链耳钉、孩子们的迪士尼玩偶，每样都精准戳中人心。
他突然明白，刘妃影生意场上的无往不利，或许正源于这份将人心都焐热的本事。
夜色渐深，两个孩子在新铺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刘妃影和王亚茹并肩坐在沙发上，轻声聊着女人间的私房话。
林采臣端来两杯姜茶，在她们中间坐下时，左边传来茉莉香，右边飘着栀子味，却意外地和谐。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屋内的温暖却足以抵御世间所有的寒冷。
......
赵惊蛰拄着钛合金拐杖的身影映在病房门上，铝合金杖尖磕在瓷砖上，发出冷硬的声响。
李怜月递去的保温杯悬在半空，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羊绒大衣上洇出深色痕迹。
"听说你跟天上人间那个男公关... 走得很近。"
他靠在床头，军绿色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疤痕，
"我们李家和赵家的脸面，不能毁在这种人手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义眼上投下横条纹路，镜片反射的光斑晃得李怜月眼花。
她想起七岁那年，赵惊蛰把她扛在肩头爬训练器械，迷彩服领口蹭着她脸颊。
可眼前这个男人，鬓角新生的白发像道霜，说话时嘴角扬起的弧度，与记忆中那个会把弹壳串成风铃的少年判若两人。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怜月的声音发颤，想起北戴河温泉酒店隔壁套房的监听设备。
凯瑟琳的呻吟声突然在脑海炸响，混着林采臣压抑的喘息，像根细针反复穿刺心膜。
她下意识裹紧大衣，却仍觉得那夜的寒气渗进了骨髓。
"不是哪样？"
赵惊蛰扯了扯嘴角，义眼的电子屏闪过微弱蓝光，
"会所头牌，鸭子，靠着女人上位... 李怜月，你该醒醒了。"
拐杖重重顿在地上，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她突然想起林采臣第二天清晨的样子 —— 白衬衫第三颗纽扣松着，锁骨的梅花印在晨光中泛着淡红，眼底布满血丝却强装镇定。
"我没事" 三个字说得云淡风轻，指尖却在接过醒酒汤时微微发抖。
"丢人的到底是谁？"
李怜月猛地抬头，眼泪砸在保温杯上，
"是为了救你，用身体换情报的人？还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用军功章衡量情义的人？"
赵惊蛰的义眼突然失灵，屏幕滋啦作响。
李怜月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想起林采臣后腰那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那些被监听设备记录下的亲密声响，此刻都化作细密的冰棱，扎进她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脏。
病房外传来护士推车的声响，不锈钢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像极了温泉酒店走廊里，林采臣离开时的脚步声。
李怜月转身的刹那，听见赵惊蛰在身后低吼：
"你给我站住！"
她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军绿色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墙壁上的红十字标志在泪光中模糊，渐渐幻化成林采臣锁骨那朵永不褪色的梅花。
而身后，赵惊蛰的拐杖声越来越远，像极了他们之间，那条再也无法弥合的冰冷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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