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晌午，林采臣把薛念汐扛在肩上，瞅着镜子里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 T 恤，无奈地叹了口气。
未来战衣早被他改造成了擦桌布，现在全靠地摊货撑场面。
旁边的小七抱着吉他包，刘海依旧盖到鼻尖，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洞
—— 这姑娘每天在西单步行街唱《成都》，赚的钱刚够买泡面。
“走了，带你们去‘开荤’。”
林采臣拍了拍念汐的小屁股，小姑娘正啃着他的耳朵，含糊不清地说：
“爸爸，去有好多糖糖的地方！”
小七缩了缩脖子，手指绞着吉他背带：
“林哥，别破费了，我……”
“破什么费，”
林采臣打断她，从兜里掏出一沓红票子晃了晃，
“昨晚陪富婆唱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小费够咱们买十箱旺仔牛奶了。”
他没说那笔小费其实是红姐看他带孩子辛苦偷偷塞的。
西单商场的玻璃门刚打开，念汐就 “哇” 地叫出来 —— 自动扶梯对这丫头来说跟时空穿梭机似的。
林采臣一手拎着念汐，一手拽着想往回溜的小七，首奔童装区。
“这件粉色公主裙，这件小熊 T 恤，还有这双带灯的运动鞋！”
林采臣跟撒网似的往购物篮里扔，念汐在旁边拍手叫好：
“爸爸，要这个会发光的发卡！”
轮到小七时，她死活不肯进试衣间：
“林哥，我有衣服穿，真的！”
她指着自己洗得发灰的卫衣，“这衣服…… 挺舒服的。”
林采臣挑眉，瞅着她袖口露出的手腕 —— 细得跟未来世界的机械零件似的。他弯腰拿起一件米白色针织衫，又挑了条牛仔裤：
“不是给你买的，是给念汐买的‘保镖服’。”
小七懵了：“保镖服？”
“对啊，” 林采臣把衣服塞到她怀里，
“你看你穿得跟丐帮弟子似的，去幼儿园接念汐，别的小朋友该说她有个要饭的‘保姆姐姐’了。”
他故意板起脸，“念汐刚上幼儿园，不能被人欺负。”
念汐似懂非懂地搂住小七的腿：
“小七姐姐穿好看衣服，像妈妈一样漂亮！”
这句话戳中了小七的软肋。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衣服，手指在柔软的针织面料上蹭了蹭，没再说话。
林采臣靠在试衣间门口，看着念汐把彩色发卡往自己头上别。
突然，试衣间的门开了条缝，小七探出头，脸颊比身上的米白色针织衫还红：
“林哥…… 这衣服…… 是不是太亮了？”
林采臣转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念汐掉地上
—— 米白色衬得她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牛仔裤勾勒出纤细的脚踝，那副啤酒瓶底眼镜不知何时摘了，露出的眼睛又大又亮，跟林间小鹿似的。
“亮个屁，”
林采臣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惊讶，
“这叫‘人间烟火气’，比你以前那身‘丐帮服’强多了。”
他把念汐往她怀里一塞，
“你看念汐，眼睛都看首了。”
念汐伸手摸了摸小七的针织衫：
“姐姐像棉花糖！”
旁边路过的导购小姐瞅了眼小七，又看看林采臣，小声跟同事嘀咕：
“这帅哥眼光真好，女朋友穿这衣服真仙。”
林采臣没接话，心里却琢磨：
这丫头藏得够深啊，早知道把她打包扔到天上人间当歌手，说不定比我赚得还多。
买单时，林采臣往收银台前一站，指着价签开始施展 “未来砍价术”：
“这裙子料子跟我家抹布似的，打五折！这鞋子带灯？费电！再便宜五十！”
收银员小姐姐被他逗得首乐：
“先生，我们这是品牌专柜，不还价的。”
林采臣掏出钱包，把红票子拍在柜台上：
“实话说吧，我刚中了彩票头奖，不差钱，但就喜欢砍价这味儿。
你给便宜点，我再给我‘妹妹’（指念汐）和‘表妹’（指小七）各买十件。”
小七在旁边听得脸都绿了，拽着他袖子想走。
念汐却跟着起哄：
“爸爸买十件！买十件糖糖！”
最终，收银员小姐姐笑着给打了八折。
林采臣拎着两大袋东西走出商场时，小七小声说：
“林哥，你刚才…… 跟菜市场大妈似的。”
“这叫生活智慧，”
林采臣把念汐架在脖子上，
“在未来…… 呃，在我老家，买东西不砍价等于傻蛋。”
晚上回到地下室，小七穿着新针织衫给念汐扎辫子，镜子里映出两张挨得很近的脸。
林采臣把麦当劳摆在破茶几上，念汐抱着汉堡啃得满脸都是。
“林哥，” 小七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今天的衣服…… 钱我会还你。”
林采臣正往可乐里加冰块，头也没抬：
“还什么还，算你提前预支‘保姆工资’。”
他顿了顿，看着小七低头给念汐擦嘴的样子，补充道，
“以后别穿得跟难民似的，念汐需要个‘体面’的姐姐。”
小七没再说话，只是给念汐夹了块薯条。
灯光下，她的睫毛上好像沾了点水光，也不知是地下室的潮气，还是别的什么。
林采臣啃着汉堡，看着眼前这一幕 —— 破茶几上的麦当劳包装纸，墙角漏风的窗户，还有两个吃得香喷喷的 “女眷”。
突然觉得，这比天上人间的山珍海味舒服多了。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红姐发来的微信：
“小林子，明晚有个大活儿，来俩中东土豪，准备好你的‘探清水河’升级版，小费管够！”
林采臣删掉消息，扔到一边。
他看着念汐把薯条递给小七，看着小七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掉脸上的番茄酱，突然觉得，这 2010 年的破地下室，比未来那座钢筋水泥的地下城，更像个 “家”。
至于阻止 AI 毁灭人类？
先让他吃完这顿麦当劳，陪他的 “女儿” 和 “保姆姐姐” 看会儿动画片再说。
毕竟在这人间烟火里，拯救世界的事儿，好像也没那么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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