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不住地呼救,羊膻的味道让人呕吐,感到窒息,我的肠子都要被他们翻出来舅妈的脸看着似被扭曲了一样不转的呼救,呼唤着表哥救我表哥救我。他不再一瘸一拐,而是以高大巍峨的面目出现,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别眨眼,从墙上翻过来的。
海风清冷,透着咸腥。眼睛睁开后看一切都仿佛像是蒸笼中的雾气,是那样的朦胧不是表哥,是叶澜的那双大手,他的蓝发,光着上身,肌肉的线条似盔甲一般。
仿佛还闻得见那些羊膻味,看得见那些可怕的眼睛,亲人的眼睛,先人的眼睛,晦气怎么能做这样的梦?晦气!这是什么时候?
过去,徐黄两府的宅院离得很近。在回廊下看着表哥——这个大我七八岁的男人,竟比我这个小几岁的妹妹还要羞涩,举手投足更像个女孩。如今想来,总觉得对不住他这般老实人,因此,他家的事我一首知根知底。
他家是开国功臣黄天罡的后裔,族裔分成长幼两支:长支便是表哥这一系,隶属莽原黄氏;幼支则为曲城黄氏,便是朝廷派来的静海将军黄玄枫。
他家调教家奴,行的是祖上牵羊礼的旧规。然百年传承中,祖上威仪渐趋宽厚,如今婢女受此礼时,只许府上女眷观礼,严禁小厮近前窥看。从前只当是旧闻趣事,听个新鲜,可自那夜梦见后,心底总像生了层黏腻的毛,浑身紧绷如被塞进膻气沤透的羊圈,连骨头缝里都漫着股说不出的腌臢味。
黄玄枫是表哥的本家,府上的规矩都一样。虽说梦总是反的但想来却是不吉利。
嗯我的生母好像是叫可儿,还有燕儿他娘,都是娘亲的陪嫁丫鬟从姥姥家过来。哎,听说按他们家的规矩,十二三岁就办了那糟践人的牵羊礼一个婆子前边牵着绳子,就像牵狗一样。另一个婆子拿鞭子赶着,拔掉你原来的衣服画上两张还冒着热气的羊皮,作见到你不再敢正眼看主子,与羊与真的活羊一起在羊圈里咽下碗里的苦菜。
当年娘亲还没认回欢儿,想是亲姑舅,便有意撮合跟表哥的亲事。只是舅舅舅妈按照莽原一带的风俗,正是骨肉还乡,家破人亡的旧俗死活不肯应允。自我被揭是冒牌货。表哥又打发奴才来做媒了。不是娶妻,而是纳妾。娘亲问我的意向,我还是婉言回绝了。娘亲气我还在挑肥减瘦。
哎,奴婢贱籍,哪还再敢去挑肥拣瘦?只是,连亲姥姥、生母都是他家的奴婢,哪怕是明媒正娶的做正房太太回去,也难镇住那些伺候他们好几代的老人们,何况又是做丫头做奴婢的回去,其中的厉害,虽说是年幼,却也明白。
这回被朝廷派来剿匪的黄玄枫就是表哥的本家。
就是娘亲硬把我从乱葬岗的剥皮棺材里抓回来的那回。
伊喂着参汤,给我说是府上多少年的恩养。
我嘴上称奴婢心里却没跟娘亲客气,噎得伊说不出话来。
娘亲说我脾气太倔无论是出阁做小姐,还是陪房做奴婢,都要受治。
伊当时气得丢出了狠话,说就应该把我送回姥姥家让她娘家的规矩好好治治。
我这本来从亲娘那来的奴才根蒂,就该就用旧主家的规矩来治,像是用猫来治鼠,拿钥匙开锁一样。
叶澜看我发着呆,便双掌往旁一击,我当即给了他一胳膊肘。
他着急的问我,亚他细实的各路船主要我去开会 ,还在这里胡思乱想,我揪了几下他的胡子。
说了我做的梦,只是多少隐去了实情哎,虽说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可还是在那里说,被娘亲安排去嫁给表哥,看见表哥家的奴才像羊一样。
叶澜,告诉我这个梦不是凶兆,而是你的先人告诉你,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收拾好了衣服便和他一起去见各苦船主。
既上了独木桥,就再没了回头路。不论这一仗是输是赢,我冯子云都不能再像那些可怜的先人一样让人行牵羊礼。
(http://www.wxgxsw.com/book/fi0dih-20.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wxg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