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密室,香烟袅袅,苏小满抬手揭开旧案卷,纸页微黄,墨迹褪色,一行字却依旧清晰:“香门旧案·癸酉年·妙香堂灭门。”
这卷卷宗,几乎是她这一路走来的起点。
妙香堂,昔年香门第一,手握宫中五香配权,却在三年前,一夕之间,全堂焚毁,掌门杜千香尸骨无存,仅余香骨塔一堆碎屑。
而她的母亲,苏语芙,正是妙香堂的副香师,那夜也一并“死于火中”。
可她知道,那一场大火……不单纯。
“你还记得这些卷宗是从哪儿来的?”她目光落在沈砚之身上。
沈砚之道:“两年前,我查香市旧案时,在城西一户旧宅中找到香骨塔底下的密阁。阁内只有这卷残卷,外界没有存档。”
苏小满取出香骨塔拓印图,指着其中一个残缺的香纹:“这不是我们家传的调香法,而是西南香族‘散魂阵’。”
“这不是制香用的。”沈砚之目光渐沉,“是杀人用的。”
苏小满缓缓点头:“散魂阵可用三味香引魂,入梦则沉,断气后灵识不归。母亲的香术极高,却对香阵全无抵抗——说明她并未防备。”
“说明——那夜的凶手,是她信任之人。”
两人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紧。
苏小满拈起香骨塔底座的一块碎片,仔细端详,嗅出极微弱的“心离香”气息。这味香极难提炼,仅妙香堂三位首席能制。
“这说明——贺如生当年并未死。”她低声道。
“你怀疑,是他设阵。”
“更可能,他是替人设阵。”
沈砚之眼底寒意浮现:“我们得抓到他。”
苏小满点头:“香坊今晚不打烊。”
“你要做什么?”
她笑了一下:“做一次梦香局。”
当晚,满香坊
新香名曰“引梦·未央”,只在今晚限量发售,香纸配方为苏小满亲制,特调梦香,引人入梦而神识不失。
但她没写清的是,这香可入“反梦阵”——凡是在梦中尝试操控他人梦境者,会被阵法反噬,留下“梦痕”。
这一夜,有香客服香入梦。
也有刺客趁夜而来,试图潜入满香坊的内院香窖。
但就在他点燃梦香之际,身形顿僵,一声轻响,他应声而倒,面色如雪,额头浮现一枚淡红的花纹——“梦痕”。
“抓住他。”
苏小满走出暗影,身后十几名香卫将刺客围住。她蹲下身,瞧了片刻,道:“他不是贺如生,但身上有他的香印。”
沈砚之抬手:“搜身。”
片刻后,一枚微小的香签在他发间被取下,上书两字:“贺赠。”
“送什么不好,送梦香?”
苏小满冷笑一声:“带回去,撬开嘴。”
次日,沈府
那名刺客终于开口。
“是贺如生让我去香坊。他说,你会设局等我,他让我引你入梦境,问出‘母亲之死’的真相。”
苏小满冷笑:“他以为梦中我就会说出秘密?”
“他说,你一首都在查三年前的事。他不能杀你,只能借你自己,揭你底。”
“那他在哪?”
刺客咬牙不语。
苏小满冷静地看着他:“你进来时点了‘引梦·未央’,你现在是不是还头晕、胸闷?”
刺客脸色一变。
“那不是梦香。”她一字一顿,“是追魂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不答,梦痕会深入心脉,三日内碎心而亡。”
刺客颤抖地低声:“他在旧坊巷,望月楼地窖。”
“还有谁?”
“还有……一位女子。他称她‘月夫人’。”
沈砚之神色微变:“是她。”
苏小满皱眉:“你认得?”
“她是宫中旧人,曾任宫香司副官,后被贬入冷院。传闻她死于五年前,但从未有人见过尸首。”
苏小满手指轻扣案几,思索良久,道:“她是幕后之人?”
“十有八九。”
“那这场旧仇……”她声音低低,“比我想得要大得多。”
沈砚之凝视着她:“我们若再深入,就不是香市之争了。”
苏小满抬眼,眼神明亮坚定。
“那便打穿它。”
“我母亲的仇,我要亲手查清。”
沈砚之轻轻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烛火摇曳,两人身影在墙上映出长长一线。旧仇己现,梦中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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