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菲尔铁塔的探照灯在月圆夜划出银白弧光。林初墨站在塔顶观景台,星纹在指尖跃动如星河倾泻——这是她合并分身后第一次清晰感知到"七星汇梅"的能量波动,空气里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极了同里镇阿婆煮酸梅汤时烧糊的锅底。
"来了。"高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星髓光刃泛着冷冽蓝光,发间的草环沾着星屑,"那家伙...在塔尖阴影里。"
林初墨抬头。月光被乌云撕开道裂缝,阴影里站着个穿墨绿长袍的男人。他的脸藏在兜帽下,左手捧着本镶满骨头的书,右手握着根镶嵌绿宝石的权杖——杖头刻着和傲慢骨牌相同的七宗罪图腾。
"时空猎人。"男人的声音像蛇信子舔过玻璃,"我是'嫉妒',蚀界之主的左手。"
"左手?"顾九的蚂蚱"啪嗒"跳到林初墨肩头,"那右边是不是还坐着个'暴怒'?"
"闭嘴!"高霄的星髓光刃突然出鞘,"先打再说!"
光刃划破空气的瞬间,嫉妒的权杖重重砸向地面。绿宝石迸发幽光,观景台的玻璃突然开始融化,像被撒了把热油的蜂蜜。林初墨的星纹在掌心凝聚成盾,却见玻璃融化后竟渗出黑色雾气——那是被腐蚀的记忆碎片,全是情侣分手时的争吵、朋友反目时的恶语、亲人离世时的悔恨。
"尝尝这个!"嫉妒的权杖一挥,黑雾裹着记忆碎片扑面而来。阿月的记忆共鸣突然发动,她的眼泪滴在地上,竟在黑雾里开出发光的记忆之花:穿蓝布衫的小丫头(自己)和周小桃在茶寮里编草环,老茶倌举着茶盏笑:"小阿月啊,这草环要编得紧,记的事才不会散";叶蕾蕾的奶奶在厨房揉面,说"小蕾啊,甜的东西要趁热吃";林初墨的奶奶在病床前攥着她的手,说"小墨啊,要替我记住这世界的甜"。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记忆?"嫉妒的声音出现裂痕,"它们明明该被我吞噬!"
"因为有人替我们记着。"林初墨的星纹盾突然迸发金光,将黑雾反弹回去,"阿婆的酸梅汤、老茶倌的茶盏、周小桃的剪纸刀...这些'记得',比你的腐蚀厉害一百倍!"
"可笑!"嫉妒的权杖重重顿地,地面裂开道缝隙,爬出无数黑色藤蔓,"这些脆弱的记忆,连我的藤蔓都缠不住!"
藤蔓刚缠住顾九的脚踝,就被他甩出的草编蚂蚱咬断。蚂蚱沾着星屑的腿扫过藤蔓,竟发出"滋啦"的腐蚀声:"让你缠!让你缠!"
"顾九你属狗的啊?"高霄憋着笑,星髓光刃劈向另一根藤蔓,"这玩意儿都能当跳绳玩了!"
"那是我的'记草环'!"顾九举着蚂蚱蹦跶,"周小桃当年教我编的,专克你们这些臭虫!"
林初墨趁机冲向嫉妒。她的星纹在指尖跃动,竟在半空画出朵金红的梅花——和茶寮梁上的老梅树,和同里镇阿婆的酸梅汤,和所有被记住的"记得",都一模一样。
"这是..."嫉妒的瞳孔剧烈收缩,"不可能!这是'记得'的具象化!"
"知道怕了?"林初墨的星纹剑刺向他的胸口,"那你猜猜,这朵梅花里藏着谁的记忆?"
剑尖触及权杖的瞬间,绿宝石突然迸裂。无数画面涌出来:穿蓝布衫的姑娘(周小桃)在茶寮里给伤员喂粥,戴靛青头巾的女教师(陈校长)在教室擦黑板,穿灰布军装的战士(王秀兰)在战地医院包扎...最后定格在林初墨自己——她蹲在茶寮后院,用狗尾巴草编蚂蚱,老茶倌举着茶盏笑:"小墨啊,这蚂蚱编得真丑,不如改名叫'记草环'吧"。
"原来..."嫉妒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你就是所有'记得'的源头?"
"不。"林初墨的星纹剑穿透权杖,"我们是。"
观景台突然亮起万丈金光。七道星纹从不同方向汇聚而来——是高霄的星髓、阿月的记忆共鸣、顾九的草编蚂蚱、叶蕾蕾的因果编织,还有老茶倌的茶盏、陈校长的教案、王秀兰的军牌...它们在林初墨头顶凝成朵巨大的梅花,花瓣上沾着焦糖的渍、可颂的香、酸梅汤的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时光的味道。
"这不可能!"嫉妒的身体开始崩解,"蚀界之主说过...说过'记得的人'早该在七年前灭绝!"
"七年前?"阿月擦了擦眼泪,"七年前我在南京老茶馆,看见个穿蓝布衫的姑娘给老茶倌送桂花糕——她说'阿公,这糕要趁热吃,凉了就不甜了'。"
"七年前我在苏州茶寮,"高霄推了推眼镜,"看见个扎麻花辫的姑娘追着周小桃喊'姐姐等等我'——她说'我要和你一起编草环'。"
"七年前我在延安窑洞,"叶蕾蕾捧着茶盏,"看见个穿灰布军装的战士给伤员读信——她说'同志,这信要趁热读,凉了就不暖了'。"
林初墨的星纹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嫉妒的身影在光中彻底消散,只留下本镶满骨头的书,书页间飘出片红色纸屑——和周小桃的剪纸花样,和陈校长的教案,和王秀兰的军牌,都一模一样。
"这是..."林初墨捡起纸屑,"是'记得'的种子?"
"不。"顾九凑过来,"是'记得'的宣言。"他的蚂蚱"嗖"地钻进纸屑,"周小桃说过的,'要替我记住这世界的甜'。"
观景台的探照灯重新亮起。月光穿过乌云,洒在七人身上。林初墨望着伙伴们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原来...我们才是恶神的噩梦。"
"那当然!"高霄拍了拍她的肩,"毕竟——"他指了指自己的星髓光刃,"我们有星髓;"又指了指阿月的记忆共鸣,"有记忆;"再指了指顾九的蚂蚱,"有草环;"最后指了指叶蕾蕾的因果网,"还有...会烤焦饼干的手艺!"
众人哄笑起来。风从塔底吹上来,卷着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卷着塞纳河的波光,卷着所有被记住的"记得",漫进每个人的衣领。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西方神殿的水晶球里,混沌之神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的指尖划过球里的画面,埃菲尔铁塔的金光像把火,烧得他心口生疼:"不可能...这些蝼蚁,居然能把'记得'变成神!"他的嘴角勾起冷笑,"那就让他们多高兴会儿——等我苏醒,这人间的'记得',将比混沌更彻底地...燃烧。"
但此刻的塔顶,林初墨正把嫉妒留下的骨牌塞进兜里。她摸了摸心口的星纹,这次的梅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更温暖——花瓣上,还沾着刚才战斗时溅上的星屑,像撒了把星星在人间。
"走了!"她拽起高霄的袖子,"去吃可颂!我请你们吃焦糖味的,甜得能把恶神的牙都甜掉!"
"你赢了!"顾九的蚂蚱在前面蹦跶,"但先说好,我要吃三个!"
"顾九你——"高霄的抗议被阿月的笑声淹没。
月光下,七个身影说说笑笑往楼梯走去。星纹在他们脚下亮起,像条缀满星星的路,通向更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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